宫止抬手按了按眉心,摇摇头:“我在这儿守着他,等他醒来我再休息。”
施重知道宫止这话是托词,要是温先生一会儿醒了,他自然更是不可能抽空去休息了。
“阿止,温先生的体质本来就比较虚弱,”施重看了一眼腕表,耐心劝道,“所以可能会醒得晚一点。”
哪知宫止充耳不闻,依然径自说道:“我们两个已经分开两天十六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二十四秒了。”
施重:“……”
“我刚刚怎么没让楚主任直接把你也推进去,把你的恋爱脑切除了呢。”施重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说完这话,又害怕宫止先下手为强,俩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就溜了出去:“我一会儿再过来看看~”
宫止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安静地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
不知道过了过久,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窸窣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
“护工先生……”
背对着病床站在窗口沉思的宫止闻言一僵,并没有直接回过头来,看上去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两个才分开了两天十六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二十四秒而已,就算是现在温竹森手术之后,也不过是两天十九个小时三十二分钟五十三秒……竹森怎么就不认识他了呢?
温竹森的眼镜早就被摘下来放在一旁了。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麻醉的效果还没散,还是记忆力暂时受到了重创,总之温竹森完全忘记了手术前,是谁把自己送到的医院,又是谁为自己去跟医生“商量”麻醉的事情。
温竹森不明白自己的声音有多小,也不知道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的人就是他连想都没敢想过的人。
于是温竹森权当护工先生是不高兴了,觉得自己怠慢他了,紧忙清了清嗓子,声线微哑着解释道:“护工先生,您收费多少……唔,我……我一会儿能动了就把钱给您。”
听到青年说这话,宫止还哪里有心情等着温竹森来“哄一哄”自己。
让温竹森身心舒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宫止的心头依旧被温竹森这句略带惶惑意味的话搅得心头微微泛着些酸涩之意。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回答的同时,语气里还带了点儿不算明显的笑意:“二百六,包您满意。()”
!!!
到了这个时候,温竹森总算是真正地明白了过来,宫先生口中所说的二百六?[(()”是什么意思了。
自从他穿书以来,记忆里只出现了一次“护工”,那就是施重医生那天早上跟他讲过的,把他抱进值班室里躺着输液的人。
居然真的是宫先生?
“唔……”胸腹间的不适感蓦地袭来,温竹森皱了皱眉,低哼了一声。
一开始是蛛网膜下腔麻醉,但术中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腹腔内也因为医生的操作而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呕意不断翻腾,连喉咙都变得不舒服了起来。
八成是麻醉医生看他太难受了,所以索性让他睡着了。
“麻醉要代谢六到十二个小时,”宫止坐在温竹森的病床边,顺手探了探温竹森的额头,确认他退烧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这期间有恶心和头晕的感觉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害怕。”
温竹森想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果然在下一秒,晕眩感就再次袭来,让他连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宫止都做不到了。
“再睡一会儿吧。”
听着宫止低沉悦耳的声音,温竹森竟真的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几个小时。
温竹森体内的麻醉早已散去了大半,连睁眼转头的动作都不会让他感受到半点儿恶心和头晕的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