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人群爆的高呼。李墨安循着声音望去,高台上不再是丁玉独舞,他身边出现了个从未见过的男生,两人贴得极近,李墨安甚至看到男生的手抚摸上丁玉后腰。
饶是见过比这秽乱百倍的场面都无动于衷的李墨安,此刻按在桌面的手指关节都白,他深呼吸数次才从头晕目眩的状态缓过神,对上汤亚似笑非笑的眼睛。
“为什么不拦他。”
话语在嘈杂音乐里变得模糊不清,李墨安压下心中酸涩,恨不得撕碎抚摸丁玉后背的伴舞。
“拦得住?”
汤亚反将问题回,那盒放在桌子上的牛奶不知何时倒了,液体流了整个哑黑桌面,却没人扶也没人打扫。
“这种程度就受不了的话,大门在那边。”女生手指一扬,丝毫不在意李墨安。服务生走来低语,汤亚眉头微蹙,不再理会李墨安上楼离开。
穿过人群时她余光不经意往一楼通往二楼的拐角瞥,注意到那里站着几位戴了耳麦的高壮男人,他们身上穿的也不是酒吧提供服装,看起来像是私人保镖。
酒吧里今天都是来的什么人?
在楼下多站一秒都是无法保证丁玉安全的威胁,汤亚快步上楼,与保镖擦肩而过时留心他们耳麦上刻着的字迹。可惜灯光太暗,她只能看清有个小小的木字旁。
高台附近温度已经到能让人出汗的地步,放在后背的手谈不上舒服也算不上恶心,丁玉后仰脖子凝视头顶晃动光线,大脑里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凭借记忆在扭动。
鼓点与音乐将他分裂成两半,身体还在人群中沉浮,灵魂却飘起悬在半空。灯光刺透他的目光,冥冥之中像是感应到什么,丁玉偏头,看到站在舞池外的李墨安。
他在想什么呢?丁玉疑惑,为什么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不想让少年那双如海洋般浩瀚的蓝眼睛露出痛苦,他整个人都要挂在钢管上。身旁伴舞还以为丁玉要开始跳双人热舞,手指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经过那抹红痕时微顿。
丁玉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高频率闪动的灯光令李墨安有些不适,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东西抵挡,正巧又有喝得醉醺醺的大汉路过,不喜酒味的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刹那间,整个酒吧声音飞远去,那个小小的声音变得越清晰。
带了泣音,带了哭腔,带了挣脱不开的绝望。
——救救我呀,安墨。
是丁玉,丁玉在向他求救。
舞台上青年动作越夸张,像是燃尽最后火焰般,落地后以孤注一掷姿态急旋转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