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被他一提,想起來朱氏族人可都在外面呢!老三又是個半大孩子,恐是應付不了這些凶頑,只得攜了老三與他們同去後院。
花姐在前面打著燈籠,就著火光,大娘子往於平頰邊摸了一把。於平忙捂住了左臉:「貓、貓、是貓乾的!」
張仙姑悶笑一聲,被老三看了一眼,她又憂愁了起來——於平正經當差的人,可比大娘子難對付多了。於平是來幫姑媽的,可怎麼能從他這裡把這門親事推了呢?
第4章祝三
還是白天那個屋子,開了鎖,還是白天那幾個人——只多了一個於平。
於平比大娘子親和得多,揭開帕子看了看,嘆息幾聲,放下帕子依舊蓋了表弟的臉。轉過頭來先對張仙姑和老三做了個長揖,說:「累你們受牽連了。多謝小兄弟今日仗義相助,不然等我來怕是什麼都晚了。」
張仙姑被他的大禮嚇了一跳,忙說:「不不不,沒什麼。」她也不大敢與公門中人叫板的。
「小兄弟今天可是把人得罪死了,他們要算計我姑媽也不會放過你,」於平說,「你們一個是外來戶,一個是寡婦,都不容易,相逢便是有緣,合該相幫才是。有什麼用到我的地方,我也是義不容辭的。我帶來的這些人不能久留,須得回去當差。再者,表弟的屍身也留不住,須得儘早入土。頂好今晚就將事定下來,你們兩家才能安穩。實在等不得小兄弟府上老先生的主意了啦!好在有娘子在,母親自可做得兒女婚事的主。」
他顯然是想過的,說話很有條理:「姑媽散些家產與族裡當族產,余財以花姐兒招小兄弟為婿,舉家遷往縣城依侄兒居住。表弟的喪事無法大操大辦,儘早入土,不可使姑媽等人在此地久留。族裡拿了好處,不再計較今日小兄弟的『冒失』。他們怕我在衙門裡拿捏他們,咱們也須防著他在這一方闔族勢力大,彼此都有顧忌,這樣的安排最妥貼。」
說完只問老三:「兄弟,你說呢?」
老三說了一個「是」字。
張仙姑道:「你要死!大人說話,你插的什麼嘴、逞的什麼能?幾時輪到你了?」
大娘子本也同張仙姑一個意思,她起先就只與張仙姑「商議」,三郎別說只有十二、三歲,就算二、三十歲,爹娘定下的婚事,他也只有聽命的份兒。可現在不一樣了,三郎好像有主見了!這與大娘子原本的盤算不合,可眼下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大娘子緩聲問道:「三郎想說什麼?」
老三道:「於大官人說的是。大娘子想好好活命,我們也想好好活命,不能只就著一頭。」
「你……」
老三續道:「人心都一樣。先小人後君子,我說這些是為與大娘子說明白,大娘子自家事自家知道,你遇著難了,在求人。沒有求人辦事,倒欺負別人親娘的道理。大娘子是結親呢,還是結仇呢?我便現在答應了你,兩下寫了契書,我年紀越長越有力、你越衰老,於大官人也有照看不到的時候,我長大了要報復,你能怎樣?怨氣憋得越久,心就越毒、手就越黑。平白將花姐饒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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