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三皇子之见,怀瑾应如何呢?”
许是见萧澈并不言语,崇明帝重新问了一遍。
见父皇似乎真的打算为自己做主,霎时间一阵狂喜冲昏了萧澈并不甚灵光的大脑。
又或许,是终于能在自己从小,就暗暗嫉妒着的萧珏面前扬眉吐气一次了。于是萧澈无视了正对自己使眼色的皇后,嘲讽的看着萧珏,趾高气昂道:
“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萧珏对本皇子不敬,应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不知何时,原本在殿内起舞的舞姬已悄悄退去,饮宴的众人也都屏气凝神,周围安静的仿佛空气都停滞了一般。
只有萧澈的声音,回荡在这大殿之中。
高台之上,李皇后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已经不敢去看崇明帝的脸色。
只见那明黄的龙椅上,皇帝震怒,冷笑着重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一个君臣。说得好啊,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萧澈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眼见皇后的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回想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萧澈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无伦次道:
“父……父皇,饶……饶命……”
“儿臣……儿……儿……臣……不是故意的。”
自古以来,君者,皇也,只有天子可称为君。
除此之外,君之储,国之2,皆称太子。
太子者,储君也。
可崇明帝,从未立过太子。
即使如今三皇子是唯一的嫡子,可今天的事足以看出,他并不是崇明帝属意的人选。
至少目前不是。
在场的重臣哪一个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只看着眼下陛下的态度,众人纷纷了然。
三皇子萧澈,算是暂时没指望了。
索性现在崇明帝还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大家自然也并不急着站队。
只有右相李家,根本无从选择,早就牢牢地绑在皇后和三皇子的战车上了。
眼看三皇子要糟,皇后的父亲,右相李淳连忙起身,上前几步跪在三皇子身边,看着眼前的外孙,李相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陛下息怒。”
李淳是朝中重臣,崇明帝也没驳他的面子,却也没叫他起身,只是淡淡道:
“你想说什么?”
李淳早已年过六旬,又是皇后的生父。往日上朝,崇明帝对他们这些老臣还算有所优待,可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只能跪在这里,李淳感觉自己的老脸都快被丢尽了。
然而面对皇帝的冷淡,为了女儿和外孙,更为了今后……
李淳只能继续开口:“启禀陛下,三皇子殿下乃是中宫嫡出,身份尊贵。今日之事,也是因受旁人之辱,气急之下才口不择言。”
“望陛下念在三皇子殿下年少无知,又事出有因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能混到如今的位高权重,李淳自然也不简单。
短短几句话,看似是在替三皇子求情,实则是在强调三皇子的嫡子身份,以及是萧珏无礼在先。
皇帝的嫡子,跟王爷的世子,谁更尊贵,在有些人的眼里,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于是他话音刚落,就有其他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沈乔沉一眼望去,心下了然,这些基本都是三皇子一党,或是想借着由头攀上李家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