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的话语刚落,又一声巨响传来。战壕上滚落的巨石砸了过来,把阿拉德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鲜血从他的头颅里涌出,溅到了地面上。
阿拉德瞪圆了双眼,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双目圆睁,似乎是在极力地思考着什么。
维也纳突然从一侧跑了过来,他的肩膀上扛着冲锋枪,看见阿拉德砸了个头破血流,他连忙安抚道:“兄弟,你先别动!你的头部受损了。”
阿拉德转过脸来,脸颊被血水染红,看见是维也纳,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死在哪里不好,就算死,就该死在敌人手上,非要死在战壕上?还有家人等着我们回归呢。”维也纳连忙说道,“想不想要命,赶紧的,把枪放下!”
阿拉德看了看肩膀上扛着的冲锋枪,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阿拉德摇摇头道:“维也纳,我问你一个问题。”
维也纳正好在别处寻了块白色纱布,他把纱布绕着阿拉德的伤口缠了起来,然后回答道:“你问吧。”
阿拉德眼睛里的光芒顿时黯然失色,他问道:“就凭现在的国度,平民流离失所,对于起了这次战争,我们大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维也纳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于恶魔来说,没有对与错,对于我们而言,我们不应该为恶魔卖命,而是为了背后的亲人、战死的队友付出。”
“我们是无辜的,恶魔是有罪的,大家都家破人亡,反观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我们和恶魔同样有罪,我们就是恶魔的帮凶。”维也纳接着说道,“你听懂了吗?”
阿拉德的嘴角露出了苦笑。
“无论是哪一场战争,背后都有人性的欲望在作祟,要是没有野心,这场战争也不会呈现在我们面前。”维也纳包扎好了阿拉德的伤口,灰扑扑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凭现在的状况,现在的我们已经被逼无奈。”
“我们还能怎么办?”
“向前看,总有尽头的。”
他站起身,肩膀上背着漆黑的冲锋枪,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延伸出来的影子变得伟岸,那时候的他像是向着光的巨人,可他的身后依旧黑暗。
沉重。
他们大致坚守了一个月,损兵的情况明显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但是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他们也是费劲了心思把敌人弄到了防线外部。
后面的支援来到时,弹药所剩无几,他们也安全撤离。倒不是说安全撤离,只不过是转变了战地,这次的战争比之前他们遇到的情况更加的寒酸,他们的弹药只够一挺轻机枪打两轮,剩下的只能靠双腿跑路。
他们换了新一轮的指挥官,在战场上他们比谁都要可怕。初生牛犊,对打仗也没直观概念,他们疯狂的战到最后一人都绝不投降。
这次的气氛有些紧张,他们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危险,指关节已经白。维也纳摸了摸他自己的腰间处,除了正常装备以外,仅剩余一枚m24手榴弹插在皮带中。手指攥紧这k98k步枪,他可想着上到战场上,不想看见那些烟花绽放的有多么的漂亮。
他默默的祷告着,希望大家平安无事,可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快要到达边境时,班里的一位青年突然站起身来,靠在车厢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然后又拿起腰间挂着的水壶猛灌。他一直在忍耐着,直到吐完后才瘫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如纸。
“你下车,又怎么回事?都打过了一仗的人了,身体素质还这么差劲。”长官有些不悦的说道。
“对不起,长官。”那名青年说道,他看起来脸上有些羞愧,“我只是内心有些恐慌。”
“上到战场,内心觉得恐慌,恐慌就对了。”长官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慌,它能让你们得到有所好处,它能激你们身体上内在的潜能,能让你们好好的活着,你们要用你们的清醒去击败它,要像上次战场一样勇猛。”
“明白了,长官!”
4点5o分左右,太阳尚未出现,前列的履带式装甲车辆向前方道路驱使而行,形成了浩浩荡荡的列阵。前方的敌军已经开火,除了外来势力以外,还有更多的是逃出魔掌的尤狸人的介入,弹雨从天空中落下来,密集的炮弹轰炸着履带式装甲车辆。
但是这些弹药不是打偏了,就是打到了装甲车的钢板。这些武器同时开火,出的声音极为恐怖,子弹被装甲板弹开的声音清晰可辨,这种声音让维也纳的头皮一阵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