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照顾两个病人让姜雪蕙累的够呛。她迷糊地睡着了,到了固定时间,仍是准时睁开眼睛。她算算自己睡不到5个小时。幸好便宜妹妹身体底子不错,烧一次就不再烧了。
反倒是谢危身体底子很差,常年失眠和梦魇,身处的环境又危机四伏,导致一个小病都能耽误很久才好。姜雪蕙这些天给他把脉,近距离感受到他的身体有各种毛病,也就知道他离魂症的根源所在。
但她无能为力,每个人命运如此,她能做的就是在极小范围改善一点。
她心里存了事睡不着,心想谢危能下床做菜了,她就该避着点,给他同便宜妹妹多相处的空间。于是下床收拾一下,喝了一碗水,拿个饼就出去了。
出了洞口就看到阳光,气温回升一点。但在积雪处,感觉比下雪还冷。这现姜雪蕙很雀跃,这意味着明后天就可以离开了。她赶紧吃完饼,就去探路。她爬到一个小山坡,四处观察一下,见北面山路蜿蜒。再爬去不同的斜坡,所见大致相同。
不过辨识方向这事还是得找谢危,她想着中午便回去同他说一声。现下就四处游荡,消磨时间。又觉不同方位气温不同,还是回到那条小溪边,想着晚点再去竹林找棵老竹子,砍一节以后用专业工具做个笛子,留作纪念。
谁知走到小溪边,竟看到一头野山猪在那喝水。姜雪蕙汗毛直竖。她太大意了,怎么忘记这是荒山野岭,有些野兽喜欢在清早和晚上出没。她悄悄往后退,只希望没被它现。
她边退边思考对策,这头野山猪约一米长,不是成年大猪。但攻击力也非同小可。她身上只带了随身袖箭和匕,砍刀三样工具。弓弩和山匪那顺来的大刀都留在山洞。那三样工具威力不大,对上这头野兽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而袖箭里只剩两支箭。好在箭是铁箭,都抹上麻药。她脑里在思考计策,还的不时留意后背和脚下,唯恐踩到树枝惊动野猪。
正当她退出几十米远,以为安全的时候。那野猪抬头望见她了。她停住,改为小幅度后退,然而它看一眼低下头,突然扬起前蹄向她这个方向狂奔。
姜雪蕙大惊,转身迅就跑,她特意钻进树林里,跑s路线。这样多少拖延一二,然而那野猪的动作极快,跑出小树林,她就听到后头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回身下蹲,野猪正要扑来,她用袖箭对准它的眼睛出一箭。听到野猪痛苦地哀嚎,见它的右眼已被她射中。她不再恋战,接着往山洞方向跑。
然而那野猪愤怒到呲牙咧嘴,仍然要追她。姜雪蕙瞄准它前腿再最后一箭,成功射中它的右腿。那野猪倒地一会,又颤颤巍巍起来追她。她早跑到百米开外,她心知麻药一时半会不会作,只能尽快回到山洞找救援。
好在这几天她天天出外,摸清了周围的地形,七拐八绕总算没被野猪追上。她见山洞遥遥在望,大声喊姜雪宁的名字:“雪宁,拿大刀出来!大刀!”山洞前是一大片平地,再被野猪追上,她也只能用砍刀同它搏斗了。
好在便宜妹妹反应不慢,拖着大刀疾奔出来。姜雪蕙刚要伸手接刀,野猪就瘸着腿追上来,它分不清楚人,一心扑向姜雪宁。
姜雪蕙在旁用肩膀用力顶开它的身躯,她同野猪一同跌落在薄雪上,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震的难受。谁知野猪比她更快站起来,正当它要动攻击时,一支箭射进它的脑袋。竟是谢危拿了弓弩出来射击。
野猪重重地倒地,血溅了一地。谢危跑到她面前,扶起她关心地说:“你还好吗?”
姜雪蕙边起来边捡起刀,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到谢危身后,那畜生竟用尽全力扑过来。她花容失色,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真被它得逞,谢危那病歪歪的身体就要交代了。
她奋力推开谢危,持刀上前砍去。这回野猪将她扑倒了,说时迟那时快,或是麻药作了,它侧翻倒在地上。一边的獠牙深深地从她的右肩头中间划到右上臂。她的刀则插入了野猪的肚子。
她坐着后退几步,谢危快上前抽出大刀再用力砍断它的脑袋。
这一切都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人来不及思考。谢危扶着刀大口喘气,姜雪蕙呆坐着望着这一幕,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直到便宜妹妹大哭扶起她,她才现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浸满了血,都是从她右肩头出来的血。
她神色大变,定了定神,强自镇定说:“宁妹妹,你快去收拾这野猪,别让它的血腥气引来其他野兽。谢公子,麻烦你在外等一等,我需要进去清理一下伤口。”
姜雪蕙极力忍住身体的战栗,快步走进山洞里。她在洞口直接脱去披风,外袍和外衣,放进箩筐。上身只留抹胸。
她见右肩那极深的划痕,侧身弯着,肩膀对着地面,一手拿水反复冲洗,一手用力挤出里面的污血。她只想将獠牙上的口涎挤出来。无奈没有条件,只能如此操作。
尽管痛的不行,她还是用力挤伤口去污血。等七八个竹筒的水都用光,她才去拿出一瓶自己配置的稀释酒精倒到伤口上,再上金创药敷上伤口。
她用布加水清理一下脸和身上,拿了行囊中那套备用的衣裙换上。原来的衣裙都是血,她一并放入洞口的箩筐。这种伤口不能包扎,她只穿上抹胸和下半身的亵裤和裙子。在洞口喊一声,她就上床将大氅盖在身上躺着。
便宜妹妹急急跑进来看她,她低声说:“洞口放着的衣服,劳烦妹妹帮我洗洗。如果太麻烦,只洗披风都可以。其他不能洗就都烧了。
我流血太多,需要躺着休息一会。这伤口不能包扎,我穿不了外衣,你别当着谢公子面掀开大氅就行。还有那边的地我清洗过伤口,妹妹用土和炉灰埋一下,盖去那血迹。我要休息一阵,一切就麻烦妹妹了。”
姜雪宁见便宜姐姐脸色苍白,心里害怕,却知道不能让姐姐担心。用力点头道:“好,姐姐别担心。我会收拾好的。”
她对外喊一声,过会,谢危掀开竹帘,慢慢走了进来。他担忧地望过来。
姜雪蕙忙说:“没事,我睡一觉就好。妹妹你不是老说想吃肉么?你帮谢公子好好处理这野猪,算是帮我报仇了。”
姜雪宁苦笑道:“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啥肉。早知道就把那兔子杀了,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罪。”
姜雪蕙听她误会了,开玩笑说:“我没找它,是它要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好了,我睡会。”她再没力气说其它了,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