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的手摸到那过于激烈的心脏跳动,再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却被一下子抓住了手,
“嗯?你还好吗?”
云念没有在意自己被扭痛的手腕,只是指尖轻轻晃了一下,
“殿下?”
但卫青珏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眼睛虚无地晃动着,没有焦点,
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所以在这样黑暗的空间里面,云念也能够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影子,
“殿下?”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云念也说不上来,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卫青珏……很……脆弱,
他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云念,身体往后缩去,
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距离一拉开以后云念几乎就看不清楚卫青珏的影子,
但好在她听力极好,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就成了她的目标,她努力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过去,
“殿下?”
她的眼前出现墨绿色的瞳孔,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卫青珏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看到自己,
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跑?云念又逮了几次以后无奈地想着,
要不然就不靠过去了吧,也许现在的摄政王并不喜欢让别人靠近自己,
她抱着腿坐在黑暗里,头歪着向呼吸传来的一侧,心里却开始活络起来,
她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卫青珏一进入这幽深可怕的空间以后就变得不正常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她幼年时也曾经听过爹爹用着叹息的语气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年幼的孩子被父亲续弦的夫人关在黑暗的房间里面,断断续续地关了三年,
等那该死的父亲现的时候,孩子差点就疯了,就算后面用了各种手段安抚,那孩子也从此不敢熄了灯就寝,
卫青珏也许有那么一点害怕黑暗,可他的恐惧不是像那小孩子一样来自于父亲的忽视和续弦夫人的针对,
他所受的所有的伤都来自于他的母妃,
甚至说,这是那女人刻意的,只有看到“苜蓿”受伤,她才会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那个时候他还小,没有反抗的力量,
珂罗的皇宫里面有一口井,大漠里面的国土让那井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而后就变成了母妃惩罚他的工具。
井底铺满了枯黄的荆棘丛,苜蓿第一次被扔下去的时候,干枯的荆棘丛撑起了他的身体,让他没有直接被摔死,
但是同样的,那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皮肉,露出温暖的鲜红色的血液,被那早已死亡的植物吞噬,
而他的母妃,只需要将那井盖上的木板轻轻合上,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底下还藏着一个小孩子。
珂罗的皇宫实在是太大太荒凉了,苜蓿深刻地记住了这一切,并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直到他后来离开,才终于结束了这无穷无尽的折磨,可那阴影却如影随形。
单独的黑暗并不会让他恐惧,可这失重落入漆黑之中的感觉却让他难以抵抗。
云念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呼吸似乎在加快,喉咙里嘶哑的声音就像是人绝望时出的哀鸣,
也许摄政王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她想着,可她还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