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贺延昌又一次被人直接拎着衣领扔进了长安殿,这是平日里摄政王休憩的地方,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我这把年纪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啊!再多来几次我看我就要去见先帝了!”
贺延昌不满地扶着自己的腰,眼神一转就看到了榻上的女子,和那已经包扎好的手,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手受伤看起来很严重。”
他拿起箱子里的工具,小心地挑开那已经沾满血的白布,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哎哟,作孽哦,她这是被人砍了手吗?怎么伤口这么深?”
“别废话了,你要是治不好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救先帝!”
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焦虑和心急,但是怒火还是难以避免地泄了出来,
贺延昌从他那非同一般重视的态度里面意识到了什么,
“云家的那个?”
见到卫青珏点头,贺延昌才摸着自己的胡子叹息,
“真是,怎么总这么容易受伤,倒是让我这个老头子来承受怒火。”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他的动作却一刻没有停,银针细线早已准备好,
贺延昌是天赋卓绝的医者,只有他才有可能完全治好云念的手,年轻的摄政王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治疗持续的时间很长,卫青珏拿着白玉般的蜡烛照亮那手掌心的区域,伤口越是可怕,就越让他心痛,
好在云念晕过去了,不然的话,这样将肉生生缝起来的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贺延昌眯着眼睛,手指快动作,谨慎又小心,终于结束以后,他才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
“行了,好在你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上那么两三个时辰,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这双手了。”
但卫青珏还是皱着眉头,那弯弯曲曲的狰狞的细线附着在那原本白净无瑕的手上,生生地破坏了那一抹纯粹,
“伤口会留疤吗?”
贺延昌像是看着傻子一般看着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就算是用匕割开半个指甲盖那么长的伤口都会留疤,更不用说是这么深的伤口了。”
他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难道你还要因为这小小的伤口嫌弃她?”
“不,怎么可能?”
卫青珏矢口否认,他怎么可能嫌弃,他只是不想云念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疤,尤其是还因他而起,
“这伤疤,也不是不能消除,若是能够拿到雪玉膏敷上七七四十九日的话,自然可以变回原本的样子。”
但老太医看着摄政王,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思索和凝重,
“可那雪玉膏在珂罗皇室最深层的地下宝库里,除了皇室中人以外,再没有人能够打开那宝库的大门,卫青珏,你打算去吗?”
打算再一次回到那个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冒着被现的危险,去拿一个可有可无的雪玉膏?
云念难道有重要到这种程度吗?他要卫青珏好好想想,
“算了,反正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哪怕要去找死也与我无关。”
他再检查了一下云念的手,打算离去的时候,却现那手腕上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瓣一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