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刷了个面盆,预备盛扁食,道“我们吃我们的,人家也有家,说不定早在家里吃过了。”
邵云海到晚间也没过来。
翌日,佟氏早早起来,徐妈妈把昨晚剩得扁食拿油煎了煎,又做了一锅稀饭,帧哥和坚哥吃过饭,由佟氏领着去私塾。
走过两条街就看见蒲氏书馆,佟氏把帧哥和坚哥送进去,拜了先生,佟氏嘱咐几句,就回去了。
上午闲着无事,佟氏和春花又做了些胭脂,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绽放的玫瑰了,用不了多久,秋深了,就一片萧瑟。
晌午,就佟氏和徐妈妈、春花三人吃,三人简单吃了晌饭,刚捡了碗筷,邵云海意外从外进来,一进门就听见大嗓门道“谁在家里”
佟氏从里间屋里出来,看邵云海身后跟着个背药箱的人,一下明白过来,是自己托邵云海找来的郎中,为春花打胎的,佟氏忙去灶下把正忙活洗碗碟的春花找来,请郎中坐下,春花坐在对面椅子上,伸出手,让郎中把脉,佟氏站在一旁,看郎中面部没有表情,待郎中把完脉,忐忑地问“怎么样”
郎中沉吟片刻,站起身,对邵云海拱拱手,道“这姑娘身子骨结实,用上药,料无大差池,不知可曾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药一但用上,想反悔可就晚了,这好歹也是条小命。”
邵云海朝春花道“姑娘可曾想好主意”
春花起身,撩起裙摆双膝跪下,朝郎中叩头下去,道“求大夫成全小女子,若不能如愿,宁愿死。”
郎中是个四十几岁中年人,看眼前姑娘态度坚决,叹声道“即是姑娘执意如此,看邵大爷面子上,我也只好做回恶人,性命攸关,秦某可是不保证无意外生。”
邵云海作揖道“生死都与年兄无关,秦年兄帮了大忙,邵某不会忘的,好看的:。”
那姓秦的郎中就从药箱里取出一包药,递给春花,春花手指微颤地接过。
邵云海就送郎中出去,春花这厢毫不犹豫把那包药粉吃下去,然后喝了几大口水,嘴里干干净净一点没留下。
佟氏忙让她去炕上躺好,让徐妈妈准备开水和铜盆,想一会春花肯定会流血,就又找了套干净的衣裤,放在炕边上,待胎儿下来后,把干净衣裳换上。
邵云海送走郎中,就也不进来,只在堂屋坐着喝茶,惴惴不安等消息。
过来半个时辰,不见动静,佟氏疑惑,这药劲来得慢,又等了有半个时辰,春花焦急起来,直唤她道“婶子,这药能行吗”
佟氏握住她的手道“别急,在等等。”
过了一会,好容易有了反应,春花说好像觉得身下有东西流出来,遂解开里裙,看亵裤上星星点点血迹,却又没了。
徐妈妈看盆子里的水都冷了,又出去灶间提了壶滚开的水,续上。
朝炕上坐着的佟氏问“她小腹开始疼了吗“
佟氏摇摇头,春花急得翻来覆去,接茬道“刚才有一丝丝的痛,一会便好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佟氏有点担心。
天晚,邵大爷回去了,佟氏陪着春花在里间屋住,春花歇在南炕上,她就歇在对面北炕上,怕万一这药性强,后反劲,夜里无人在跟前出点事救护不急。
佟氏一晚上不敢合眼,后半夜,听到北炕上春花打起轻微的鼾声,暗道这女子心够大的,这时候还能睡着,又一想可也是,若心窄的,受她这等侮辱,早就不活了。
实在困极了,佟氏打了个盹,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看对面炕上,春花呆呆坐着,佟氏披衣下地,走到她跟前,唤了声“春花”
春花沉闷地嗯了声,心不在焉。
佟氏出去堂屋,看徐妈妈迎面进来,道“怎么样还没动静”
佟氏摇摇头,这时,院门轻叩,徐妈妈开门,是邵云海一大早过了,佟氏迎出去,走到院子里,邵云海开口便问“我听徐妈妈说没动静”
佟氏道“开始有点反应,可一会就没了,也不知这药怎么一回事”
邵云海道“秦大夫是我多年好友,在这临青州,论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的,我也不敢请他来。”
徐妈妈道“天意难违,依老奴看还是别打了,触怒上天,是要受罚的。”
佟氏有点拿不定主意,这跟春花怎么交代春花一心不想要这孩子,要说拿不掉,她该作何反应她腹中现在是一块肉,将来可是个活生生的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就是吐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
佟氏能想象出私生子将来人生的艰难。
邵云海看佟氏愁,徐妈妈也耷拉着脑袋不吱声,心里有了计较,道“妹子,我在找个大夫来下剂药试试,若还是不行的话”
邵云海踌躇一下,望了眼正屋,道“不行就认做是我的孩子,记在我名下。”
他这一言出口,佟氏和徐妈妈互看看,同时想这也是个主意,又都一起看向他,感动同时又觉得委屈了他。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