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望舒家的子嗣,慕容怜自然也有自己的乐修神武,只是他素来不喜欢,所以几乎从不召唤它。
可是这时,他腰际靠着一把龙鳞皮面的神武胡琴,对上顾茫的眼神,慕容怜瞪他道“干什么看什么看不许笑”
“”
顾茫没有笑。
他只是没有想到,原来慕容怜也有这样一把可以以一人之音震破三军的神武。慕容怜扬手一挥,满弦拉响。只听得胡琴之声嘹亮,与对面的风波唢呐一起,两道声线犹如看不见的蛟龙各自破水而出,激烈相撞,风雷滚涌
这是乐修后嗣之间的对决,谁也不曾轻率,慕容怜一双桃花眼眯着,盯着对面那个自己熟悉的“顾茫”,白皙的手扬拉着丝弦。那声音越来越尖利,越来越狠绝,这两股力量绞杀一处,所有人都被那丝竹金石之声震得耳膜嗡鸣,灵流翻涌。
这两个人的乐声犹如蛟龙动波,时而慕容怜的胡琴占了上风,时而又是那个顾茫幻影的风波力压一头。
这样的拼杀虽不似兵刃相见一般血腥,但其中凶险却是丝毫不输。
慕容怜回腕扬弦,琴声骤峭,而顾茫幻影在几许的逊色之后,忽然眯起眼睛,嘴唇微微离了唢呐,真正的顾茫看出端倪,立即出声提醒,喊道“当心”
慕容怜骤然警惕,拉满弓弦,就在他的琴声达到一个临点时,“顾茫”一下阖目抬指,仰头吹响了最尖锐的一声音
“铮”
陡然间一道音波爆弹,慕容怜低头,呛出一口血来。
顾茫惊道“慕容怜,你怎么样”
慕容怜舔着唇齿间的鲜红,阴沉地抬头,喃喃道“没事死不了。”
他森然看着对面的“顾茫”,而那个“顾茫”幻影也并非拥有着十成的力量,激烈相斥之下,被波弹得虚影俱散,化作模糊不清的雾气,最后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人群一寂,当顾茫的幻影彻底消散之后,重华军内爆出一阵欢喝。
“散了散了”
“我天啊,望舒君还会这个他怎么从来不用”
顾茫过去,确认了慕容怜当真无事,便松了口气“你怎么从来不露一手”
慕容怜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散了神武胡琴,黑着脸道“有什么好说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乐修,弹弹唱唱,婆婆妈妈,一点意思都没有。”但见那些小修们欢腾,又重新投入与燎的厮杀中去抢占炼魔炉,他眉眼之间多少还是露出一些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忽听得一声能将人五脏六腑都震碎的轰鸣
那声音与响动犹如泰山崩塌,黄河水灌,仿佛大地便要在此刻毁灭。
所有人都惊住了,有些小修脸上还带着胜利在望的笑意,僵凝地抬起头来,熔岩的火红色映亮了他们的脸,将希望洗去,以恐惧上妆。
“血、血血”小修士们磕巴道,“是血魔兽血魔兽”
随着炼魔炉的颜色到达了炫目的金黄,滚滚熔浆从地面下拱出来,拱破了土地山石,仿佛盘古从浑沌里破出,带着一种既庄严又可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供出了地面,而后旋风卷地般呼啸咆哮着涌上去,将原本立足于天地间的那个血魔兽虚影在瞬息间填满
顾茫的颅内骤然裂痛
“啊”
他就是它,它亦是他。
他本想阻止它的重现的,但这一刻,顾茫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可以移山填海毁天灭地的狂流魔力涌遍了它的肌骨百骸。
它在烈焰的壳里,即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