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么难找,是因为取血的鸡很有讲究,母鸡不能用,病鸡不能用,普通的红毛鸡也不能用,必需是五彩大公鸡。
村里养鸡的本就不多,更别说是不能下蛋的公鸡,好不容易找到一只五彩的,价格抬到了三百人家都不肯卖。
那是人家当宠物养了,有感情的。
宋爸商量了半天,最后连苦情计都用上了,不要脸地挤出两滴眼泪来: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全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了。她也努力,成绩在班级排前三,眼看就要高考了,被鬼给缠上了。整整两个月,没有一晚能够睡个好觉。最近两天睡得更少了,连两个小时都没有。这样下去,我真担心她连高考的那天都熬不到。”
这番话,真没一句是假的。
宋雨晴的成绩确实提升到了班级前三,那是因为被鬼逼的,不然还在中游混着。
整整两个月她确实没睡一个好觉,那是因为得努力学习,完成梁鹏的执念。
她确实需要公鸡血,但不是为了给自己驱鬼,鬼已经去了6南的身边,给他解咒用的。
宋爸只说了事实的一部分,就整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你我都是当父母的,最能体会当父母的心情,只要对儿女好的,什么我都愿意做。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鸡,但我女儿就指望它了。”
宋爸退了一步,“我不杀它,就用针管抽点血,鸡还是你的。你看行不行?”
对方终于点头同意了。
但是针管得用小号的,还不能多抽,刚见了血对方就喊了停,随便划一道口子流得都比这多,用章家奶奶吃空了的保心丸瓶子,2瓶都没装满。
三百块钱一分不少,还得照付。
鸡血落入符纸上,就如一滴滚烫的铁水,落入了宋雨晴的心口。
符纸如同她的分身,符纸遭受了什么,她也将遭受同等的伤害,疼痛感瞬间袭来。
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瓶中的血液一滴滴落下,疼痛感一阵阵加强,如同浪潮叠加,一波盖过一波,越来越强烈,像是在用烟头,在她的心口一点点烫穿一个窟窿。
爷爷告诫过她破咒很痛,她没放在心上。毕竟在和平年代,平平安安长大的孩子,体会过的最大的疼痛,怕是只有打针、拔牙和割伤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没想到破个咒,居然能有那么疼。古时候的烙刑不过如此了,疼得她都想骂人了。
这辈子,她乄~!!¥再也不想给人解咒了!
然而……
更疼的还在后面……
宋雨晴咬紧牙关,神情像个赴死的小兵,胆怯着,却又不得不上。
抬起颤抖的手,按在符纸上,蘸着鸡血用力一抹,疼痛感再度加强,有如一把带齿的锯刀,锯在她的心头。
血!肉!模!糊!
红色的血迹,随着她的指腹扫过,将符纸上的八字,连同指甲末一并抹去。
符纸留在左手掌心,反向盖住另一只手,一段咒文从她的口中吟诵而出,古老而晦涩。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宋雨晴撕开符纸,裂纹沿着中轴纵行,将整张符纸一分为二。
而宋雨晴,也像是被人扯碎了一般,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煞白如雪。
喉咙泛上一股腥甜,嘴角无力地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