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的院子外面,被军卒们用麻绳上下围了两圈,上面贴满了驱魔辟邪的朱书黄纸,长长的一条,迎风舒展,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法阵。
朱书黄纸,是一种用炼制之后的朱砂为墨,将经文中挑选出来的一句或者几句写在黄表纸之上的符纸。
约有一米多长,可以将一端贴在麻绳之上。
和需要灌注修为灵力,有固定符咒内容,并且对画符之术有所要求的灵符不同,朱书黄纸的书写不需要书写者有修为在身,只要凝神静气身心合一,念诵经文之时,将所诵读经文中的一句书写下来。
中间不可有他念,不可停顿,不可写错。
书写朱书黄纸,往往被新学画符术法的修士,当做磨炼心性熟练笔法和灵觉的功课。尤其道观之中,弟子日常都会书写大量的这种符纸。
开坛做法,布施信众,少不了这东西。
这种朱书黄纸的具体效用,是以符纸之上的经文为准。
多是度亡灵,庇佑平安,驱邪辟煞为主的内容。
无论是用来书写的黄表纸还是朱砂,甚至他们所用的毛笔,都是经过炼制的法器。
朱砂本也有驱魔辟邪之用,经过秘法炼制,加上经文加持,又是多少有些修为在身的人所写,虽然没有特意灌注灵力,写的也不是真文咒法,但也比一般世俗中没有修为在身的道士,胡乱涂抹的所谓灵符要实用的多。
每个月相州城内各道观,都会给城内城外的各方势力,送去一些作为常例。
也算是一种土仪了。
陈玄帆他们这次出来驻防就带了不少。
辛朔的储物袋内空间足够大,经过炼制后的蟒龙肋骨,变成了一根高约八尺的矛头队旗旗杆,不到四尺的旌旗一卷,放进去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剩下的空间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所以但凡是能用得上的,那就是装装装,都装进去。
穷家富路,有些东西到了用得上的时候,才现虽然不起眼但也很重要。
虽然这种黄纸朱书不像灵符,不能用来斗法,也无法主动激,只能被动使用,可放在这时候,不就用得着了吗?
好处是便宜且数量足够多,围起来一圈,加上泡过鸡血的麻绳,至少能挡住一些残魂和溢散而出的阴气。
符纸也不怕水,只要不泡烂了就能用。
天上下着小雨,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事,注意着点及时更换就行了。
这是一重保险。
不过随着被挖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坛子越来越多,陈玄帆觉得这一层保险越来越不保险了。
他看了看周围还在继续往外挖坛子的军卒,不由的一阵心烦意乱,身上的气血因此一阵翻腾。
“饭饭!烫!”崽儿被烫的叫了起来。
这只小婴鬼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说娘叫他崽儿,陈玄帆只好也这么称呼他。
总不能一直婴鬼婴鬼的叫。
“烫你就松手不行吗?”陈玄帆心道,这倒是个摆脱婴鬼挂件的机会。
可惜崽儿被烫的眼泪直冒也不松手,倔强的摇头:“不!要饭饭!”
“……”娘的,神他妈要饭饭,我再给你整个破碗不?
陈玄帆摆脱黏人婴鬼的尝试再次失败。
然后平复了下气血,让小鬼接着舒舒服服的在他脖子上当挂件。
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欺负小孩儿。
再说了,孩子的娘就在眼前,看见他欺负自家孩子再暴走了,那可不得了。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穿越者的运道本来就邪性,所以不能头铁。万一撞上鬼王级的鬼母,一口气就能让他化成灰,随风飘扬。
不过话说回来,鬼王级别的鬼物,应该不至于被装在这么普通的坛子里,埋在这么普通的地方吧?
想到这,陈玄帆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