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的冷戰最後以考試前葉扉安主動提出給她理知識點告終,但兩個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把這點不愉快避而不談,各自都明白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時機。
但「心態」對人的影響確實是一門玄學。
介於喻良這一學期以來進步奇快,且有穩定在二十名左右的趨勢,她不知不覺中成了各科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趙洪明一拿到掃描完的地理答題紙,就先連夜挑出幾個學生的批了,然後第二天就拿著喻良的答題紙找上了門。
一般來說,成績一直很穩定,突然某次考試波動很大的,要不是因為一些意外缺考,就只能是「心態」問題了,一般不是因為家庭,就是因為「感情問題」——譬如早戀之類。
但家庭問題,當老師的無權過問,早戀這種,抓不住把柄的只能一律視為「有苗頭」,又不好苛責,趙洪明把人叫到辦公室,循循善誘,聊了兩節晚自習。
喻良回教室的路上,心裡一團亂麻,手裡拿著慘不忍睹的答題紙,幾乎有點疲憊了。
之前潘珊說「早戀影不影響學習還是得分人」,現在看來,她可能就是那種容易被影響的人,喻良惆悵之餘又自暴自棄地覺得有點好笑。
然後拐過樓梯的拐角,看見葉扉安倚在樓道的門前,見她下樓,站直了身子。
葉扉安是在等她。喻良的腳步下意識一頓,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些瑟縮——兩人隔著幾級台階沉默地對視,葉扉安垂著頭,忽然抬腿朝她走了過來。
「喻良,」葉扉安停在離她三級台階的地方,微微抬頭看著她,說,「對不起。」
喻良的心倏地一抽。
「我那天太著急了,沒有想逼你。」葉扉安低聲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讓你不開心了。」
「我是想說,你可以試著更信任我一點的,以後你在想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也要告訴我,好嗎?」
「別不開心了。」
喻良愣在原地,直到手裡捧的答題紙上洇濕一塊,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哭。
這幾天讓她夜不能寐的委屈、自責、糾結,被葉扉安剖白一樣的道歉理出一個頭緒,她抽了抽鼻子,胡亂抹了把眼睛,一下邁過兩級台階,撲進了葉扉安的懷裡。
「對不起……」
喻良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在這一刻什麼都不想思考,她很久沒哭過,咬著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哭腔,眼淚把葉扉安校服肩膀上紅色的布料洇出一塊深紅。
「別哭。」葉扉安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有些慌亂,試探著摟住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沒有。」喻良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說,「是我做錯了。」
葉扉安一愣:「什麼?」
「是因為我做錯了題。」
葉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