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界的风起云涌不同,姜家村依然是平静祥和的模样。
九月底,姜凡的新房子总算是完工了,如今只差把家具搬进去。
联系好家具城,直接按照房子的尺寸做了一套全屋定制,等所有家具全部就位后,已经是农历十月中旬了。
进新房这一天,全村的乡亲几乎都来放了一卦鞭炮,大爷大妈们看着姜凡的新房子,无不伸出大拇指赞叹,向姜凡父亲夸赞,有一个好儿子。
像姜凡新房这种新中式的房屋,在农村里算是比较新奇的建筑风格。
也并不是因为大家不喜欢,而是这种风格的房子造价上显然是要高得多。
而且因为有庭院、花园还有景观池,打理起来也会多花不少时间。
所以在农村里,几乎很少有人建这样的房子。
说实话,如果以姜凡此时的心境,他也不会修这么一套在整个姜家村看起来分外耀眼的房子,太过高调了,有炫富的嫌疑。
只是几个月前他刚回家那会儿,还只是一个久贫乍富的年轻人,奉行的是富贵不还乡,好比锦衣夜行那一套。
所以当初的他设计这一套房子的初衷,其实就有很大的炫富成分在里面。
因为他想让自己的父亲脸上有光,让村里人见到父亲,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几句。
如今看来,那些乡亲夸赞确实有,嫉妒却显然更多几分。
真正替姜凡感到高兴的人,除了大伯他们一家,还真找不出几个。
乔迁宴一直忙到了晚上,姜凡周旋在这种人情世故之中,全然没有当初在龙虎山那副拳术宗师的气派。
但他却乐在其中,只要父亲能高兴,就算在浮夸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夜间,所有人都离开后,姜凡把客厅打扫的一尘不染才安心回房。
而此时,他却看到父亲坐在待客厅茶桌边上,望着中堂高位上母亲的遗像呆呆出神。
姜凡忽然感觉到,父亲确实老了。
哪怕他用了许多伪灵级宝药,为他养护身体,也还是难以阻拦父亲老去的步伐。
姜凡走到茶桌边上,开始沏茶。
“爸,挺晚的了,去睡吧。”
父亲身形一震,转头看向姜凡,连忙道:
“哦,是挺晚了,你先睡吧,我在坐会儿。”
姜凡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却只给父亲倒了杯白开水。
他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中堂,母亲那张黑白相片,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暖。
小的时候,每当有人嘲讽他没有妈妈的时候,他都会跑回家抱着母亲的遗像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嚎啕大哭。
而每次这个时候,父亲总会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一遍遍的叹息着。
姜凡知道,看到自己如今这一副还算成功的模样,父亲一定是想念母亲了,他会想,如果母亲还在,那这个家,将会有多么幸福,多么美满。
姜凡又何尝不想念母亲呢?虽然关于母亲的事,在他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但他始终记得母亲的温柔,记得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爱。
“爸,妈妈如果在天有灵,此时一定是幸福的。”
姜凡轻声说道。
父亲微微一叹,笑道:
“你妈还在的时候就常说,凡凡你一定会有出息,看来还是她的眼光准。”
姜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父亲站起身,走到母亲的遗像前,点燃了三支清香,望着母亲的遗像喃喃道:
“玉萍,二十多年了,我答应你的事也算是做到了,儿子现在很好,你要是还没投胎,就先等等我,我很快就来。”
虽然隔了老远,但姜凡的耳力早已凡脱俗,父亲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姜凡皱起了眉头,站起身走到父亲身边,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