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差点给胖爷我挤成肉泥,繁星,你刚刚是不是在前面偷笑了,我告你胖爷耳朵可尖了你知道不,你偷偷笑我都听见了!”
胖子这人是很记仇的,不过他一般都暗地里记仇,像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就说明他没忘心里去。
我直接露出一个有点恶心的笑容,惊讶道:“怎么会呢?咱么什么关系,我尹繁星是那种人嘛!来来来,辛苦了,再吃一块!”
又摸出一块糖递过去,胖子这会儿却不接了,摆摆手让我把糖收回去,“行了行了,胖爷我不跟你逗闷子,这么齁甜的玩意儿也就你们小姑娘爱吃,胖爷我吃一块就已经够折寿了。”
我脸上的笑容更是收敛不住,他不说我都忘了这茬,我们几个人只有我包里的巧克力是特制的,真的齁甜,但不好意思,本小姑娘就是爱吃。
“那真是不好意思,伤害到我们胖爷脆弱的味蕾了,哎,下次还敢!”我朝胖子露出知错但不改的笑容,本以为胖子会借机调侃我几句,却没想到这家伙忽然露出一种怀念加忧愁的表情来,看得我都怀疑他更年期来了。
胖子很认真地看了我两眼,随即转头对吴邪道:“多少年没见过繁星这种表情了,是不,天真?”
多少年这几个字眼完全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有心想问点什么,但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胖子也一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怀旧,又恢复成之前那边龇牙咧嘴喊痛的模样了。
“走吧。”身边的小哑巴忽然喊我,我将心里的疑虑暂且压下去,准备出去之后好好找小哑巴聊一聊。
就只有我和他,我们彼此之间,坦诚地,好好聊聊。
但现在,我们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过了最开始一段狭窄的通道之后,后面的路就比较宽阔了,但对于胖子来说,也只是仅供勉强通行。不过总比挤牙膏强得多。
开始往前爬时,我就提前做了预告:“做好心理准备,这段路程很长,大概要一天我们才能到达终点。”
严格来说这个通道并不是张家人修建的,张家人接管这里时,这里的很多建筑工程已经存在了,最初那个姓叶的家族选中古田山,选中那两只黑麂也并不是偶然,只是各种缘由,此刻并不适合讲出来。
并非刻意隐瞒,实在是其中牵涉的事情太多太杂,我想要将这件往事说清楚,势必要牵扯到某些我绝对不想说出口的隐秘,索性一开始就不要说。
“这什么地方,路修的这么曲折?就这么一点一点打洞得打多久啊?”胖子一边艰难地往前挪动,一边抱怨道,“胖爷在这儿腿都伸不开,爬上一天不得憋疯啊?”
这里的环境确实阴暗逼仄,一旦爬进中程,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的感觉更是能直接把人憋疯。但这条通道从修建伊始,就没打算让常人进来。
“人力修建的话,大概需要一两百年吧。”我话里裹着话将胖子到嘴边的埋怨堵了回去,换得了耳边的片刻清净。
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已,没多大会儿,身后再次响起好奇宝宝的提问,我誓,我没有哪一刻有这么强烈的想把吴邪毒成哑巴的欲望过。
“繁星,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人力修建而成的?那是谁,那只女妖吗?”
“小三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奇?”
“不能,再不问点问题我都快憋疯了。”
这家伙显然从昨天就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了,期间我虽然讲了一些东西,但始终没有落到重点上,也难怪这会儿我们的小天真憋得难受。
但我一不会说,二也不想讲,只能叹了口气,用深沉的语气道:“吴邪,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说的话题,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都没用。”
说完我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会这样过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吴邪会直接拿起刀,往我心中最深的禁忌捅了一刀:“繁星,你总说你讨厌别人欺骗你,但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这句话让我如遭雷击,整个人甚至停下了前进了脚步,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无法正常思考,灵魂回到身体里的第一个瞬间,我下意识地反驳已经说出口:“这不一样,吴邪,这不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吴邪的语气已经有一些不满,或者说是一种不甘。他有些难以接受我的这种隐瞒,在他眼里这就是欺骗。
我彻底停了下来,停止前进,停止焦虑,甚至停止思考,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想直接把吴邪的脑子吃掉,这个家伙,太麻烦了。。。
但我最终没有那么做。
我把手电熄灭,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准确来说,是小哑巴的影子里,他身后的吴邪本来也想关掉手电,但被我阻止了。
“别关,我得安静一会儿。”
我阻止了吴邪动作,因为我想在小哑巴的影子里躲一会儿,尽管他不说话,但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就觉得无比安心。
其实我能察觉到,这一路上小哑巴也总是对我欲言又止,他们在欺骗我的时候,我也在隐瞒很多事情。
但我说过了,这不一样。
“你不是问,有什么不一样吗?当然不一样,我讨厌的欺骗,是别人在有关我自己的事情上对我有所隐瞒。”
“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决定有关于我自己的任何事,而不是其他人以为了我好的名义,替我做任何决定,我只是讨厌这种欺骗,尽管这个人真的是为了我好。但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更何况,你以为的善意,落在我身上,就会变成一种莫大的负担。”
“但我不想告诉你们的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像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故事,你不会每一个都参与,也不会每一个都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