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单子星的声音,阮绾的心绪平稳了分毫:“小星,我给行舟打了好多电话都无法接通,杜尤的电话也接不通。他不是说今天来接我吗?他什么时候来?”
“他们应该中午过后就到了吧!昨晚上他们把我送过来就出了哦!”
“昨晚?”阮绾视线在室内搜索着,声音拔高了几度,“漓镇有这么远吗?需要昨晚就出?!”
“不是不是!谢敬不是跑了嘛,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舟哥他们绕了些路,要先把一些潜在的尾巴解决掉呀!”
“这样啊……”阮绾坐在裴行舟的办公椅上,指节轻敲着桌面,“小星你知道行舟的保险柜藏在哪里了吗?”
“窗边靠墙那个柜子就是。嫂子,你找舟哥的保险柜做什么啊?拿东西吗?”
“嗯,拿我的戒指。”
阮绾抬步走在床前,打开深灰色的木柜,看着密码锁,她抓了抓头。
“小星,这保险柜我要是强行打开应该不会启动什么自毁程序吧?”
“诶?”单子星十分诧异,“嫂子你干嘛强行打开?你输密码啊!”
阮绾的声音无奈极了,“我不知道密码……”
“嫂子你试试o,舟哥的密码基本都是这个!”
阮绾依次摁下那几个数字,“咔哒”一声,保险柜的门轻轻跳开一条缝。
阮绾将电话夹在耳边,轻声嘟囔着:“还真是这个密码……”
“我就没见舟哥用过别的密码。”
阮绾跪在地毯上,往里面看了眼,底层没有,她倾身伸手摸着保险柜上面的夹层。
“这个密码感觉像个日期,是什么日子?”
“这一天……”单子星声音低落了不少,“是舟哥他母亲的忌日……”
阮绾的指尖触到一根金属细链,她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轻声问单子星:“那昨天……是他母亲的……”
“嗯,昨天是江姨的忌日……”
阮绾咬着唇,曲起手指拽出她的项链。
丁铃当啷的碰撞声中,穿在同一条铂金链上的两枚戒指晃荡着在链条上转了几个圈,然后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坠在最下方的菱形图案直直撞进阮绾眼里。
“小星……”阮绾的声音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紧得嘶哑,“行舟他是不是有一枚带着半三角图形的戒指……”
“半三角……”
单子星的声音像是在回忆中。
“啊!是的,是的!舟哥可宝贝那个戒指了!之前在尼泊尔差点弄丢了,后面就再也不带了。嫂子你翻翻看,应该也在那个保险柜里面吧!”
阮绾将那两枚戒指放进掌心中,戒指自然分开,契合的菱角错开紧挨在一起,阮绾的声音抖了起来。
“你知道他这戒指哪儿来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于这戒指的来源,我们还背着舟哥悄悄打过赌呢,现在都还没得到答案……但我猜应该是从很重要的人那儿得到的吧!瞧舟哥那宝贝样儿,我们……”
后面单子星说了些什么阮绾一个字也没听到。
手机从她脸颊边跌落在地毯上,一并落下的还有蓄在眼眶里温热的液体。
她脑子里充斥着风雪呼啸的呜咽,模糊的视线中她的记忆回到了九岁那年的凛冬。
那天是裴行舟人生最黑暗的一天,那天也是裴行舟和她命运交错的起始点……
大雪那天,天空十分应景地飘起了漫天飞雪。
阮绾坐在二楼的玻璃屋,晃着小短腿等外公外婆回家,她一点一点看着天际的灰色开始被暮霭侵蚀。
等待的耐心渐渐耗尽,阮绾跳下高脚凳,趴在窗前见满院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在灯光下像水晶一样闪着细碎的银光。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哒哒地朝楼下跑去。
佣人端着热乎乎的豆浆和刚出锅的萝卜糕放到餐桌上,冲她笑道:“绾绾小姐,今天是大雪节气,张姨给你做了萝卜糕哦!快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