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晋的指尖落下,在手套上摸索几秒之后,他不再动作,两三分钟后,他收回手。
“怎么样?针灸可以治好我吗?”
单子晋脸上是医生常见的冷静,他没理会布兰奇迫不及待地的问题。
“布兰奇先生,麻烦您张开嘴,我检查您的舌苔。”
没得到回应的布兰奇也没恼,仰头将嘴张得大大的,口齿不清地继续追问:“看我的舌头有什么用吗?”
单子晋点点布兰奇的下巴,示意结束。
“布兰奇先生最近有些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布兰奇抬眸看着单子晋,灰蓝的眼睛像经历无数厮杀的狼王之目,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大概是不小心重感冒了,有些咳嗽和烧以及犯恶心。”
单子晋点点头:“我看也是。虽说感冒慢慢就好了,但人还是受罪的。布兰奇先生最好还是抽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给您稍微灸一灸会舒服很多。”
布兰奇偏头:“约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还能空出来吗?”
“抱歉,您恐怕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约翰脸上挂着饱含歉意的笑,但却未牵动眼周的肌肉。
“这样啊……”布兰奇冲单子晋爽朗一笑,“看来那魔法一样的针灸我暂时享受不到了。”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单子晋从胸袋里摸出一根手指大小的小木管,拔开木塞倒了一粒药丸到手心。
“布兰奇先生,这是驱邪镇定的中药丸。二公子平常小感冒或者水土不服时,都会吃它。它虽然没有针灸那么好的效果,但总归会让您舒服些。”
“布兰奇先生,这药……”
“感谢你,年轻医生。”
布兰奇手一挥打断了约翰的话,拿起单子晋掌心里那粒乌黑的药丸,直接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微微有些泛白的剑眉蹙起:“东方的神秘药丸有些苦啊……”
单子晋微微一笑,退回裴行舟身边,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纯净水。
约翰眼神不安地紧随着布兰奇,见他神色如常地开始询问裴行舟:“二公子此次远道而来,想必对今后的合作已经有相应的看法了?”
裴行舟放下酒杯,看着布兰奇淡然道:“我的看法很简单,推翻重来。”
“哦?怎么个推翻重来呢?”
裴行舟沉稳开口:“谢敬之前跟瑞金签订的合作项目有不少都存在一些问题,那些项目都已经被强制叫停正在调查中,现在肯定是不能继续了。
给贵公司带来的损失,我这边该赔偿也会如数赔偿。
但我看了之前和贵公司所有合作项目的报表,我有些疑问。
谢氏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在与贵公司合作的项目上,可报酬完全不成正比。
贵公司是怎么让谢敬签下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合作条约的,布兰奇先生可以分享一二吗?”
“恕我无奈,之前与谢家的合作都不是我去洽谈的,我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布兰奇转头看向约翰:“约翰应该知道吧?那些合作项目都是席德利的杰作,你之前也是席德利的得力好手来着。”
约翰眉心跳了跳,迎着裴行舟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抱歉,与谢氏的合作我也并未参与。”
裴行舟笑了笑:“没事,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谢氏马上就不复存在了。至于这些合作项目……”
他顿住话头,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会场一圈,淡淡开口:“我总不能亏待了自家人,在我未婚妻家族业务范围内的,自然是要留给她。至于那之外的,条件重新谈,合约重新签,之前的席德利先生我不认。”
约翰眉心紧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二公子果真搬出了那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