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缓缓合上,保镖不动如山守在门口,直到天空泛起灰蒙蒙的鱼肚白爱德华才挂着黑眼圈像幽灵似的从阮绾房间飘出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敲响了裴允之的房门。
老金打开大门,裴允之倚在沙上假寐,眼下同样挂着乌青。
爱德华瘫坐到沙上,眉头紧皱:“喂!你这身体还能熬几个夜?想见撒旦也不是这种着急法吧!”
裴允之疲惫地睁开双眼,眼白布满细密的红血丝,泛紫的唇动了动:“好了么?”
爱德华像累瘫了的狗,趴在沙靠垫上抱怨:“加工资!我要求加工资!这活儿不是人干的!我差点儿就被你家小公主反杀了!”
裴允之轻笑一声,揉了揉眉心:“不难就怪了,出吧。”
“去哪儿?!”爱德华支起脖子叫嚷,“好歹让我补补瞌睡先?!”
但爱德华没得到回应。
老金扶起裴允之,听到他沉声吩咐:“给道尔顿家打个招呼,把人送到那边去,算是给阿舟的补偿了。”
“明白。”老金顿了顿,询问道,“修恩需要召回来了吗?”
裴允之蹙着眉:“他需要为他的自作主张付出代价,就让他呆在那儿忙活吧。”
老金点头,无比赞同:“是,交给他处理是对的,您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喂!我说!你们倒是理一下我?”爱德华朝门口的两人挥了挥手,“到底要去哪儿?!”
“去滑雪。”
丢下一脸迷惑的爱德华,裴允之来到阮绾房间。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直到太阳在天空高悬,温暖的光落在阮绾挺翘的鼻尖上,他伸手捏住被阳光捕获的小鼻子轻轻摇了摇。
阮绾皱起眉心,眼睛都没睁开,挥手拍了拍在那只作怪的手,她翻了个身像小猫儿似的嗔道:“哥哥……让我再睡会……”
那只手放过了她的鼻子,又在她睡得红彤彤的脸蛋上揪了揪:“小懒猫,不想去滑雪了?”
“不去……”
裴允之挑了挑眉,下一秒就见床上的懒人儿猛地张开眼睛。
“滑雪!?”阮绾惊唤一声,抓住裴允之的手就立了起来,再不见刚才睡眼惺忪的状态,“去!现在!立刻!马上去!!!”
裴允之将她滑到肩膀的睡衣拉起来,扣好扣子,温柔地笑着:“那就赶紧起来洗漱吧。”
“哥哥最棒了!”
阮绾欢呼着扑向裴允之,撞进他怀中。
裴允之的手举在半空,他扬起嘴角,指尖带着温暖的阳光缓缓落在阮绾身上,接着一点一点收紧。
因为充实,胸腔内的心脏跳得格外欢快。
阿拉斯加海湾被湛蓝和青碧两种颜色的海水一分为二,环绕阿拉斯加湾的山带像一把拉满的弯弓,在弯弓的右下角坐落着一处戒备森严的基地。
基地二楼的会议室内盛满了阳光,夏语带神情紧绷着端坐在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面前。
两方的商谈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但还未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夏语垂在会议桌下的手指焦躁的捻着,此刻她投鼠忌器。
杜尤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裴行舟现在昏迷不醒,他的伤也不宜挪动,就连单子晋的伤也不轻,且对方已经完成布兰奇的血液样本分析……
不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手上握着极其重要的砝码,更重要的是她还未摸清对方的意图,是好是坏她没有头绪。
此时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更不敢寄希望于对方是抱着善意在行事,可她一时间却无法打破这个僵局。
正在夏语焦躁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x先生,布兰奇和席德利送过来了。”
那人看了夏语一眼,银质的面具泛着凌厉的光,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夏语小姐,似乎现在更没有您选择的余地了。”
确实,他们又多了一份重量级的砝码,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了。
夏语不甘却只得接受对方的提议:“我选择相信您,x先生,希望您不会让我们失望。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