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寻调息半刻,理清真气,将那股暗毒暂时压了下去,但是这终究不是办法,掌中玉瓶的解药,既在眼前又令人畏畏尾。
“沈滢她不会害我吧,也说不好,这姑娘一下不满意动刀动枪,就知道杀杀杀。”
夜寻对检测药效的功力有限,不敢断定解药真假,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差点忘记还有外援,正是身处贵宾阁的师姐羽澜。
“是哪和阁来着,嗯——琼花阁!”
回忆起沈破天先前所说,夜寻心中有了决断,先去找沈滢分析困局,诱导她用玉牌尝试开启阁门,在找羽澜辨别一下药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完美!
夜寻起身准备往外走去,却看见视窗上密密麻麻的灰鬼雀一起惊飞,山头凶兽慢慢后撤似乎是在让出道路,山墚上散落的巨石层层抖动,一道遮天巨脚盖住整个视野。
天呈青苍,风雨如晦,雷鸣震吼,日月同光,夜寻在驾驶舱内管中窥豹,可见其壮如牛,犄角形环,神鬼莫辨,整个大地随着它的踏足而崩裂,灵舰也变的十分渺小。
“不好,它是要踩碎舰体!”
夜寻惊呼,眨眼间巨足大起而落,擎天巨柱硬撞灵舰,轰隆声震破苍穹,整个船体焕出耀眼的赤金色,竟抗住了这一击。
那形似夔牛的巨兽未能得逞,仰天长啸喧彻山谷,回声荡荡久久不能消散,又猛然抬足再度踏落,舰体噌噌惊鸣而不变形。
显然这灵舰真掺和了沈破天所说的金砂赤神铁,童叟无欺,关键时刻能够挡住这种程度的踩踏,短时间来看不会有大问题。
可是这家伙越来越狂暴,夜寻见它一时半会不会收手,数次高强度踏击舰体未损坏但视野一直在缓缓降低,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夜寻猜测,灵舰是卡在峡谷的裂缝之间,若再来几次角度一斜将无处支撑。
结果可想而知,茆墚上地势险要尚且有凶兽成堆,若是落在谷中,就等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那时万兽竞食,蚁蛇分尸。
想想都可怕,夜寻边走边回看,生怕猛地一下头顶就炸开了,此刻不得不找沈滢商量对策,能否依靠这尊龟壳挺住大难。
夜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通道中有急促的泠泠之声,一道寒光闪耀,正是沈滢快步返回,眉头紧锁,显然是察觉了不对劲。
“夜寻公子,可见外面什么情况?”
“沈姑娘,你快来看窗外——”
两人声音交错,异语同义,沈滢与夜寻会心点头,事关重大并未多说废话,并身来到视窗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夔牛。
只见它仰身抬起单足,腾空而起,立到更险峻的山头,巨眼猩红,两个黝黑的鼻孔愤怒出着重气,能够将石块都随风而逝。
夔牛匍匐蓄势,头角指天,青鳞恒耀而口灿神光,霎时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百兽争吼,全都奔至山巅饲食。
夜寻先前已见过蛮牛之力,此刻它更有雷霆之势,若泰山压顶,舰体抗的住吗?
“沈姑娘不太妙,你且看外面,夔牛巨兽这是想要一击将灵舰推至谷底兽穴中,那时任受宰割,凶兽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沈滢也洞察全貌,双目愁容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与长老失踪,唯一倚靠就是龟缩等待。”
“现也不必惶恐,金砂赤神铁乃是大玄上最坚硬的矿物,商会花重金引来地火锻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塑成形,坚固无比。”
面对沈滢信誓旦旦的言辞,夜寻仍放心不下,百密总有一疏,又是追问:“整艘舰体是不是都添加金砂赤神铁来加固防御?”
当然这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沈滢又将其收了回去,她脸色满是后怕,失声说着。
“不——据我所知,建造时底仓以玄龟背为基石,考虑到不会暴露在外便没有…”
“我靠,完了。”
两人交谈之时,夔牛见时机已到,蹬足飞天,以一道信仰之跃化作陨石径直向舰体撞击而来,赤金的光芒在此刻照耀天地。
砰砰砰——
那一股不可阻挡的冲击将灵舰从深嵌中卡了出来,照直顶入了峡谷中,倒竖着摩擦崖壁一路火花带闪电,岩土飞裂,好似化作一道九天石河,被巨根猛踏陷落到谷底。
舰体震荡把人摇的七上八下,因有提前预警,夜寻沈滢两人撑墙稳住,唯一担心的相对薄弱的底仓也紧靠着石壁安然无恙。
少时,待舰体滑行到底暂时稳住,周遭静寂无声,夜寻屏息凝神,单指放在嘴中间示意着,沈滢晗,纹丝不动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