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宗主贺赫赫也是直言不讳,急不可耐问道,“端木姑娘如何报价?”
这时候,方不弃走上前来,他不免眉头微皱,随之见礼问道,“你就是小谷宗的大宗主?”
看见方不弃的身影,观之颇为温润儒雅,颇有一股不凡气质,贺赫赫不免自我介绍道,“贺赫赫。阁下尊姓大名?”方不弃疑惑应道,“在下来自方氏家族,名讳不足挂齿。还未请教大宗主高姓大名?”贺赫赫应道,“贺赫赫。”方不弃顿时有些郁闷,无奈说道,“还请大宗主冷静,不要乐极生悲。”
此时此刻,端木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急忙解释说道,“他的名字,就叫做贺赫赫。贺兰山的贺。”方不弃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应道,“贺宗主,失敬失敬!”端木木又急忙解释,对贺赫赫介绍说道,“这是方公子,本姑娘的大老板。”
闻言,贺赫赫对方不弃刮目相看,顿时也是揖手见礼道,“原来是大老板。贺赫赫如雷贯耳,相恨见晚。今日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宽恕。”
初见这位贺赫赫大宗主,方不弃顿时又想起一个人,就是玉龙宗的云游玉。他与云游玉相识,纯属机缘巧合,他们似友非友,但是那段莫名其妙的经历,方不弃偶尔想起,也会升起一丝怀念。
贺赫赫并未有寒暄之意,他再次面对端木木,颇有诚意说道,“端木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小谷宗已经破产,我现在债主甚多,压力很大,还请高抬贵手。”
端木木佯装思忖,面色徐徐变得颇为老成。少顷,她不苟言笑,徐徐说道,“现在的小谷宗,可谓一文不值。故而,本姑娘的报价为零。零点收购小谷宗。”
“什么!零点收购小谷宗!我没有听错吧!”贺赫赫顿时大失所望,当即差点暴走,咆哮说道,“端木姑娘,你开什么玩笑!本宗主现在焦头烂额,完全没有心情陪你自嗨。”
端木木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说道,“本姑娘不是跟你开玩笑,零点收购小谷宗。贺宗主,你的确没有听错。你自己看看,小谷宗现在负债累累,国有资产一文不名,非但毫无价值可言,本身存在严重的负担。总而言之,你没有任何筹码可言。”
“再者来说,我等前来收购小谷宗,本身便违背了帝国律令禁忌。苍源帝国明文规定,普天之下,任何诸侯国莫非王土,皇帝陛下禁止实施国土侵占、国土交易、侯爵买卖等非法行为,所有诸侯国概不例外。这种非法行为,端木木绝对不会以身试法。”
闻言,贺赫赫顿时大失所望,心灰意冷说道,“端木姑娘,你居然毫无诚意,本宗主实在看走了眼。还请自行离开小谷宗,本宗主恕不远送。”
贺赫赫的态度,瞬间冰冷下来,这场生意眼看就要泡汤。这时候,端木木的声音又响起来,“贺宗主,本姑娘零点收购小谷宗,不代表你没有收益入账。相反,本姑娘的收购方案,不但可以解决当前的负债困局,往后还能让你日进斗金、财源滚滚。更关键的是,你还是小谷宗的所有者,依旧是小谷宗的大宗主。”
贺赫赫闻言,态度随之缓和下来,他冷哼问道,“这样的大饼确实太香,但实属异想天开。端木姑娘一毛不拔,却说能让本宗主一本万利。你说说看,本宗主的收益入账,从何而来?”
端木木应道,“很简单。据说此时此刻,你的那些大债主,正在官署府院向你讨债。只要本姑娘前去应付一番,他们不但不会讨债,而且还会乖乖掏出灵晶,无尽财富瞬间滚滚而来。”
贺赫赫顿时哭笑不得,他不免无奈嘟哝一句,“端木姑娘,你莫非疯了!”言毕,贺赫赫欲要暴走。端木木的声音又传过来,“贺宗主,你若不信,咱们立马验证。我端木木言出必行,倘若办不到,我无条件出资,为你处理一切债务纠纷。倘若能够办到,那么从此往后,小谷宗的国家经营治理,均由端木木说了算。”
贺赫赫闻之,徐徐停下脚步。他低头思忖良久,随之便直面端木木,无奈叹息说道,“赌就赌,谁怕谁。端木姑娘大家闺秀,来自一等诸侯强国,想必并非无赖小人。我贺赫赫如今走投无路,死马当做活马医,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
端木木顿时就笑了,她随之伸出手臂,说道,“那么,贺宗主请带路。”贺赫赫闪在一旁,颤栗应道,“本宗主可不敢带路。倘若一不小心被债主现,他们还不割了我的腰子!”端木木应道,“你说的也是。”
且说贺赫赫畏畏缩缩,躲藏在方不弃和端木木身后,朝着官署府院尾随而行。一路之上,方不弃不免好奇问道,“贺宗主,小谷宗沦落到这般境地,可谓是国破家亡,何至于此?”贺赫赫闻之,不免仰天哀叹,尽是泪眼婆娑之态。
原来,小谷宗这个诸侯国度,地处六国交界的三角地带,在诸国的夹缝中艰难生存,一直以来鱼龙混杂,国家世风日下。
小谷宗本身又土地贫瘠,国境之内以荒漠沙丘为主,难以自给自足,国民的生存异常艰难。几年之前,贺赫赫的父王尚在人世,他带领国民远涉别国做点生意,小谷宗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殊不知,贺赫赫的父王驾鹤西去,贺赫赫世袭罔替之后,小谷宗的生存境地,从此便变得异常艰难。
贺赫赫父王在世之时,因为他乃是一代宗师,小谷宗的边境六国,尚且给小谷宗一点颜面。然而,贺赫赫世袭罔替之后,小谷宗再无法相宗师,边境六国的态度随之翻脸。
贺赫赫本身修为只是脉轮小成,自然沦为了边境六国的笑柄。自此以后,每个边境诸侯国便开始闭关锁国,同时均要求小谷宗缴纳国家赋税,他们称之为“国家保护费”。
小谷宗自然不堪重负,国力每况愈下,不但造成国民大量流失,而且还向边境六国欠下高额国债,可谓是债台高筑。
对于治理这个诸侯国,贺赫赫愈加心灰意冷。更糟糕的是,在次尝到甜头之后,他近年来又沉迷于赌博,而且赌瘾成性,逐渐难以自拔。
开始之时,他以私人家产为赌本,接下来又以国家资源为赌本,可谓是越陷越深,最终国破家亡,一不可收拾。
贺赫赫言毕,不免泪流满面,无地自容说道,“大争之世,我辈皆是蝼蚁,老天视万物为刍狗。贺老爹啊,如今小谷宗国破家亡,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没有给你守住这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