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翻了翻,想起這邊廚房缺少一味佐料。
他將蔬菜提到廚房後,又與時潭攜手回家拿東西。
這邊的顧塵迷迷糊糊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慢慢支起身體。
床側的椅上人已離去,只剩下倒扣的書頁。
屋裡一片寂靜,讓顧塵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襟。
掀開被子,顧塵軟著腿走到客廳。
吊燈照亮屋子,一覽無遺,空蕩的房間杳無人煙。
「時白,」顧塵啞著嗓子喊了兩聲,偌大的房間只有回聲應和。
又來到廚房,裡面一片漆黑。
顧塵回到沙發上坐著,又咳嗽起來。
聲嘶力竭地咳完,顧塵無力地倚在沙發上。
他仰著頭,客廳的燈光刺眼,抬起手擋在臉上。
腦海里不自覺閃現一對夫婦離開孤兒院的背影。
當汽車絕塵而去,只留下幼時的自己痴痴等待。
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心中仿佛空了一角,顧塵攥緊指尖。
時白只是朋友、鄰居,能夠照顧自己,已經很好了,不要希冀太多。
不要太軟弱,不要太依賴。
收回手,顧塵端正坐好,面色淡然,又變回平時強勢的顧總。
仿佛起床後,第一時間尋覓他人,不見蹤影后的脆弱只是假象。
「咯吱。」顧塵猛地回頭,門開了。
時白穿著圍裙,手裡拿著一袋佐料,施施然走了進來。
「醒了,」時白打了個招呼,「晚飯想吃點什麼,爸剛剛買了不少菜回來。」
顧塵恍然,張了張嘴,片刻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繃緊的嗓音打著顫:「都可以。」
時白聳聳肩,說:「那我隨便弄了。」
他走到沙發邊,見顧塵的臉有些發白,「不會又發燒了吧?」
時白伸出手去探顧塵額頭,顧塵條件反射地後仰了一下,恰好與時白對視了一下。
溫潤的黑眸里盈著擔心,顧塵當即頓住,然後又上前貼上時白的手背。
像一隻剛被人撿回來的流浪狗狗,面對主人的好意卻受驚,反應過來後,立馬又眼巴巴湊回來。
時白一觸即收,溫柔地說:「還好,明天差不多能夠恢復。」
晚餐做的菜很清淡,時白還專門做了小蛋糕,作為顧塵生病後的小小安慰。
顧塵很珍惜,小口小口吃著。
時白說:「等你病好了,再給你做個大蛋糕,保證吃得盡興。」
顧塵用力地點了點頭,在時白沒注意的時候,桃花眼中閃著粼粼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