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的一万攻城士兵已经死伤殆尽,督战士兵也已经死伤大半,只不过江南道兵马众多,有人死去,便马上有人补上来。
此刻,赵充国大将军已经调集了过三万的攻城士兵,他们嗷嗷叫着,疯狂的往潍州城巨大的城墙上爬着。
城墙之下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来不及清理,后续来的人只能踩着尸体往上爬,却没有任何人畏惧,所有人都将爬上潍州城的城墙作为要目标。
城墙之下,深深的城门洞内,攻城车还在不知疲倦的撞击着城门,只是这潍州城不愧中原第一坚城之名,城门极其坚固,攻城车已经在剧烈的撞击下碎裂了两辆,仍然没有能够撞动城门分毫。
他们从清晨撞到黄昏,仍然在撞击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当西边的最后一缕阳光缓缓降到了山的那边,潍州城的城墙依旧固若金汤,没有丝毫的撼动。
深夜不适合攻城,大将军赵充国布了撤军的命令。
撤退后,江南道的兵士清点人数,一天之内,便付出了一万余人死亡,两万人受伤的代价。
这代价着实大了些,靖王爷虽然无比信任赵充国,又知道他这是在练兵,但练兵也不是无节制的练,先前那场骑战,江南道折损了五万骑兵,包括一万重骑兵。
要知道,整个江南道八十万军队里,重骑兵的人数也不过四万,这是何等巨大的损耗。
今日又折了三万余人,大将军赵充国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掌拍在身前几案上,将几案上摆放的潍州城地图震得粉碎,他怒不可遏,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更加强烈的,更加深沉的,对于潍州城的恨意。
他将靖王爷的八健将全部叫到大帐来,让他们商量着解决对策。
众人七嘴八舌,有说夜袭的,有说攻取其他城门的,有说诱敌出城的,说什么的都有,但这些所有的一切,赵充国大将军都不满意,他斥退了众人,在这寂静的军中营帐内,独自一人,坐在几案前,看着案桌上新铺的一张地图。
“用水!”
大将军赵充国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方法。
因为潍州城后便是八百里玄月山,玄月河日夜不停的流淌,对整个潍州城的城防及饮水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玄月河极大,水流平缓,河道极宽,贯穿整个玄月山,并从北门处流经潍州城。
潍州城人挖河道,修水渠,将玄月河中的水引入潍州城内,又在城外挖了一条深约两丈,宽约三丈的护城河,护城河将潍州城紧紧的保护在了其中。
这玄月河自玄月山而来,奔流不息,但是,如果将玄月河水堵住,不让它再往下流,然后等水量积蓄到一定程度,再猛然打开,到时河水倾泻而下,河水蔓延,流入潍州城内,便会将低洼的潍州城,全部淹没。
大将军赵充国哈哈大笑,叫来八健将之一的王江城,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王江城是一直跟随赵充国的副将,因为带兵能力强,战场上善用阳谋,跟随靖王爷及赵充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在靖王爷封王之后,便被封为了宣威将军,是靖王爷手下八健将之一。
王江城为人坦率忠诚,又是一直跟随着大将军赵充国的旧将,所以深得赵充国信任,一般极其重要的任务,赵充国都会派他前去。
王江城离开后,大将军赵充国走出营帐,看着自己身前连绵数十里的营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便是靖王爷用来一统天下的兵马,作为兵马大元帅,统领三路兵马,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个兵马大元帅,替靖王爷分忧解难,助靖王爷早日登上至尊之位!
这便是他生前所有的理想了。
没有人会怀疑赵充国对靖王爷的忠心,因为曾经的战场上,赵充国为靖王爷挡下了数支弩箭,挡下了无数刀剑。
脱下战袍,露出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便是常年战争所留下的伤疤,那些伤疤就是一个军人最重要的军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