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层淡淡的光晕还萦绕在古剑身旁。
顾霜寒眸子中寒光一闪,身子缓缓上升,直升到两人多高,才停下身影,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看向身下的所有人。
李成德早已经看的不耐烦了,冲着江南道的兵士们喊道“你们聋了吗,都在愣着干什么,给本世子上啊,还有你严牧安,快点上啊,干嘛呢?”
兵士们一听主子都了话了,哪敢不听,嗷嗷叫着冲了上去,就连严牧安也是大吼一声,手中长剑剑气暴涨,身子一轻,身体在空中滑行而去,直冲顾霜寒的面门。
老人虚空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身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晓渔,说道“小娃娃离远点,别误伤了你!”
说着,他的手开始动了,在空中,持剑的右手将剑缓缓伸出,然后自上而下斩出一剑,在半空中,那柄剑所散出来的剑气直冲云霄,气势恢宏,蕴含着相当强大的力量。
那股剑气度很慢,飞行度肉眼可见,但在那道剑气斩出之后,仿佛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前冲的江南道兵士,空中递出一剑的严牧安,都变得慢了下来。
“开山!”
顾霜寒口中呢喃,却突然提高了声调,改成喊的,道“小娃娃们,可要看清老夫的这一招,与陈琳的那招”开山“,有何不同之处!”
剑气迅蔓延,在顾霜寒的四周爆裂开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迟钝缓慢了起来,顾霜寒收了剑,身体缓缓下降。
但剑气仍旧向前,不停的奔向远方。
在触及到江南道的兵士们时,剑气突然炸裂开来,在地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八百兵士全部掀翻在地,没有一个人幸免。
就连度最快的严牧安,也被剑气震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不远处的一堵墙壁之上。
李成德立于原地,双腿打颤不止,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即便是靖王爷豢养在王府中的死士幕僚,那些曾经在玲珑武榜上有其大名的人,也从未令李成德如此惊讶过。
只是这个时候再后悔着实是为时已晚,他双腿瘫软,几乎站立不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冷风吹到脸上的痛感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这老头子是个硬茬,不好惹的主!
李成德慌忙蹲在地上,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而顾霜寒根本懒得搭理他,只是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秦晓渔,说道“这废物世子我就不要他的命了,你就带回去交差吧,我也就带着这几个娃娃们,先走一步了。”
“前辈珍重!”秦晓渔深深施礼,诚恳说道,那双似水般柔美的桃花眸子看了看顾霜寒身后的顾千屿,似乎有些不舍,但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只是眼神触及一下,便慌忙闪躲开了。
秦晓渔手中拽住李成德的衣襟,往后飘荡而去,掠到了长街之上,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双眼中全是惊骇之色,心想若刚刚那一剑冲着的是她,想必自己现在也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眼前这人真是深不可测,怪不得当年就连师父,都败给了此人。
直到她退出战场,仍然能够感觉到身后那一抹厉然绝杀的剑意在追着自己,在她的周围回荡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斩成两段。
她庆幸自己没有站在李成德这一边去与那位老人作对,因为对现在的她来说,想要接下老人随意斩出的一招剑势,都是难如登天的。
老人带着几人离开,缓缓的走在了那条长街之上,长街上一片安静,一片相当诡异的安静。
江南道的兵士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连一点哀嚎声都没有,想必除了死亡的,就是全部晕倒过去,只剩下远远撞到墙壁之上的严牧安艰难的爬起身来,往这边挪动着。
李成德不敢妄动,他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躲在秦晓渔身后,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许久,李成德才敢从秦晓渔的胳膊缝中露出一只眼睛来,看向潍州城直直的长街尽头,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带着四个年轻人,缓缓向城外走去。
李成德咽了口唾沫,肥胖的身子此刻已经站立不住,靠抓着秦晓渔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立起身,他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火辣的嗓子,直到看见几人走的远了,这才敢从秦晓渔的身后探出头来,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的背影着呆。
顾霜寒手中青霜剑突然寒意大起,老人头也不回,虚空里往身后斩出一剑,那一剑看不见剑气,也感受不到有风吹起,只是他斩出那一剑后,便将青霜重新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秦晓渔和李成德正疑惑老人这动作是何意时,谁也没有察觉到,两人身旁的一座高楼,竟然渐渐生了变化。
那栋三层高的木楼,不知为何,突然间便从中间裂开,像是被人斜着划了一道,上面的一部分,缓缓滑落下来,露出了一道齐刷刷的伤口。
那道裂痕清晰见底,似乎已经贯穿了整座楼。
咔嚓一声脆响,先落到地上的,是楼顶的一片瓦,瓦片掉落到地上青石板街面上,摔了个粉碎。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整栋楼的上半部分,竟然全部倒塌了下来。
秦晓渔看见,此刻,顾霜寒和那几个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城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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