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猛地睁开双目,精光四射,一扫脸上的颓败,赞道:“对,对……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谢翱听得两眼呆滞。虽然自己心底里多少有点瞧不起散曲,觉得不过是乡里巴人的玩笑之作,与诗词相比根本上不了台面。
但是此曲一出,绝对可以生生将散曲的地位拔高一大截!
这是一足以流芳万世的散曲!
连绷着脸的姚燧也不由在心里惊叹着,没想到在甄鑫的助力之下,马致远竟然可以做出如此一意境深远的作品。
姚燧搜尽脑海,也找不到一可以与之媲美的散曲。
果然不愧大都的“曲状元”之称!
马致远站起身,对着甄鑫端正一揖,说道:“多谢甄公子……”
甄鑫脸皮再厚,也不敢受此大礼,急忙侧身避开,还礼道:“小子无状,马先生莫怪。”
“甄公子可是马某四字之师,如何能怪……”
“哈哈!”甄鑫大笑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高兴地说道:“能认识马先生,是甄某来到杭州最大的收获。听说马先生在杂剧创作上颇有心得,小子可以多多请教。”
马致远看向真诚的甄鑫,只觉多日的郁结一时悉数化开。
知音难求,马致远何曾想过自己的知音竟然会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年人。
果然,少年可以是希望,可以是未来,也是可以创造一切的可能!
“甄某准备组织一个书社,专注于杂剧戏文的创作,到时希望可以得到马先生的指导。”
马致远欣然应道:“只要用得到马某之处……”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正在高兴的马致元。
马致元愕然看向姚燧,突然醒悟道:“不知姚先生召在下来此,是为何事?”
难怪你会被扔在浙江行省,无人过问……姚燧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还在太子府上时,是否曾与真金一起去过西北?”
马致元点点头,说道:“有十多年了……”
“可以具体到哪一年吗?”
马致远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美好岁月。
“那是,至元十年……”
甄鑫心里默默地算着,今年是至元二十七年,马致远准备说的事情,与今相隔十七年,正好与自己的虚岁年龄相同!
这个伏笔,埋得也太早了些吧?
“在姚枢等人的谏议下,当年二月,皇帝下诏立嫡长子燕王真金为皇太子。三月时,为其举行册封之仪。
“是年年底,太子奉命前往临洮,护送帝师八思返回吐蕃。因为吐蕃路远难行,太子怜惜我等羸弱,将大部分幕僚留在临洮,只带着护卫前往吐蕃。”
姚燧点点头,说道:“你可还记得,快到临洮时,曾在一个小村中停留了近半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