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的回复到了,口气都跟以前不一样,东关之战,是江东这几年来少有的胜利,“陛下既有北土,当归还淮水以南,两家方可重归于好……”
桓温当然满足于一个的东关,看的语气,连寿春都想一并要了。
李跃大为高兴,不怕江东北伐,就怕江东一门心思的窝在长江以南。
历史上,蒙古跟南宋死磕了三十四年,花了六年时间才攻陷襄樊。
“江东背信弃义,无礼在先,休怪朕他日伐之,阁下欲取淮南,可速发兵!”李跃也不会废话。
诏令刚发出去,苻坚的回信也到了。
比桓温油滑多了,什么关中疲敝,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陛下若欲出兵,他苻坚砸锅卖铁也会跟随,但要支援他五十万石粮草……
两人性格截然相反。
桓温年长而气盛,苻坚年轻而狡诈。
“将苻坚的信送给桓温,让他品评一番。”李跃当起了中间人。
“如此直接送过去,只怕桓温不会上当,不如通过校事散播流言。”崔宏越来越有谋士风采。
“流言只怕也没多少用处,他们刚刚结盟,正是两情相悦之际,上不上当是他的事,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李跃没抱太大希望。
();() “陛下,袁真将至邺城。”卢青前来禀报道。
“走,一起出城迎接。”李跃披上貂领皮氅。
陈郡袁氏是当年衣冠南渡的士族之一,袁真本身也是名士,在江东有重要影响力。
给他面子非常有必要。
至少能让邺城的江东士子们看到大梁的诚意。
羽葆鼓吹,黄麾青盖,甲士成群,浩浩荡荡出城迎接袁真。
风雪虽停,寒意犹在。
城外冰雪地。
等了许久,终见袁真车马缓缓而来。
一见子仪仗,袁真慌忙从马车中出来,快步赶来,拱手一礼,“罪臣袁真拜见陛下。”
李跃连忙扶起,“袁将军多礼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以后兵部尚需阁下打理,亦可为朕指点迷津。”
“臣、已老迈,实不堪如此重任,陛下虽不降罪,臣悔恨无极,只求一宅,颐养年。”袁真一脸诚恳。
李跃先是一阵诧异,不过转念就想通了,在朝中任职,没有靠山,人生地不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很难立足。
袁真又是败军之将,在朝中更是寸步难行,容易卷入是非之郑
与其厚着脸皮当这个兵部右侍郎,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退出,为他的儿子袁瑾铺路。
袁瑾有尚武堂出身,算是子门生,前途远大。
“袁将军如何如此?你我君臣好不容易相会……”
“陛下心意臣铭记五内,然则臣的确心力不济,前者不慎中桓温离间之计,险些铸成大错,兵部如此显位,臣实不敢担之,还望陛下另择贤能。”袁真去意已决。
辛粲七十多了,还赖在文学馆不走。
袁真也就六十上下。
见他心意已决,李跃也不好强留,他这么识相大家都愉快,留在兵部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勉励一番,封了一个银青光禄大夫,再挂了一个雍州刺史的闲职,算是高高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