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小邓看到我给他留的烧饼,瞪着大眼睛看我,觉得我是不是那日早上藏了私,这事也没法解释,就当没看到。转身收拾行囊,从兜里掏出螺螺装肉饼的袋子,四四方方,袋口一根红绳,两边一拉就可以收口,红绳两头各串着一个小小的蚌珠,这白天才注意到布袋的右下方,绣着一个篆体的“商”字。再打开行囊,把它与卓子那日用来装银子砸我的布袋,小心地卷在一起,放回了行囊里。然后起身招呼小邓,出,回西山。
此次没有从城外绕经梁城,而是大大方方地穿城而过,采办了干粮酒食,还有大包小包的梁城糕点、果脯、肉干等等,把驴车是塞得满满的。老驴似乎心情极差,这比来时候载着两个穷光蛋的重量起码增了一倍,不过在喂了它一把梁城上等黄豆后,嘴巴上依旧骂骂咧咧表示不满,四个蹄子还是动起来开始赶路。
当日就出了梁城西门,小邓对那个抓他的家伙是有心理阴影,头也不敢回,我倒是取出小邓那个圆筒,照着城楼上找那个老兵,那日匆匆而过,还没好好见识一下这位身兼天眼和藏气两大逆天天赋的家伙,可惜今日兴许是没轮到他站岗,搜了一圈后就有些心有不甘地放弃了。
驴车上了官道,走得是又快又稳,我索性从车内取了一小瓶梁城烧酒,爬上了车顶,小邓也不肯吃亏,虽然他要负责赶车,但不妨碍吃酒,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随时把手摸进车内取些果脯吃着。
我躺在车顶,心情无比愉悦与放松,终于离开这令人生畏的大梁皇城,一颗獠丹都能引出那么多的老狐狸甚至还牵扯到了皇族,老子是一毫息都不想多待。结果似乎也是远远出初期的期待,可以想象一下回到37队后给大伙分东西时的欢快场景。就是不知道卓子回来了没。最后就是想起白遥嘴里说出的贺一鸣三个字时,晴空万里的心中,终究还是多了一丝阴霾。
我都以为我忘了这个名字了呢。
之后一路无话,顺顺利利地,第四日晌午,就远远看见雍州城城墙了。指挥老驴绕城而过,也不打算去还驴车了,老驴这一路陪伴也算是有些感情了,它这拉了一辈子的车,该退休了,37队虽然还不阔绰,但未来可期,养头闲驴还是没啥问题的。
虽然有白侍郎的保证,这个郑起苑绝对不会找我茬,心里还是挺虚的,躲在驴车里,让小邓驾车灰溜溜地赶紧走,于是在小邓的嘀嘀咕咕和老驴的骂骂咧咧里,居然安然无恙地就从总兵大帐前大摇大摆地过来了。接下来从4o小队、39小队、38小队依次路过,大伙也仿佛习以为常的,39小队的常疯子还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老贺,几天不见财了啊,都有车了”,我尴尬地笑笑,抱了抱拳,灰溜溜地就跑了。
过了38队,拐过眼前的那个弯,就是37队了。我示意小邓停车
“小邓,考考你有没有进步,你听听咱37队都有谁在,在干什么。”
“行,不过,老大,如果听了卓子的秘密我可不敢说……”
我举手做大耳刮子的动作,心里想,老子就是想听卓子的消息,这小子真不上道。
“停停停,老大,胖子和小强在比试”
嗯,看来上次燕钰山春猎,胖子也晓得自己表现拉跨,这正抓紧训练要找回当年状态呢,不错不错。
“老黄还在摆弄他的箭头;余愣子气息平稳,估计在睡大觉;书生那边能感受到他在但不知道他在干嘛;秀才似乎有点坐立不安;卓子没在;杨智如果在藏气那这么远我肯定感觉不到。”
听到卓子不在,有点气馁,突然想起小邓好像少说了一个人“那猴子呢?”
小邓讪笑了一下,指了指上面,猴哥在咱头顶上呢
抬头一看,就瞅见了那山崖之上愣楞地盯着我们的猴子,他似乎不敢确认是我们,直到我冲他挥了挥手,他才大呼小叫地往37小队方向飞窜而去“老大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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