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已至啊。”
黑袍道士静静地站立着。
“眼前的繁华终究会凋零,世事变迁,未来充满未知。”
说完,他微笑着看向道士:“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了。”
道士回以微笑:“属下懂了。”
黑袍一摆,道士潇洒离去,穆念花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墨旋道长,你如何走到今天,是否也像我一样呢?”
墨旋闻言沉默片刻,然后继续下楼,留下一个低沉的尾音。
“我们都是同路人,不念旧情,如同苍山瀚海边的一棵松!”
与此同时,金镛城中的烛阴楼,宁远满脸忧虑。
“西梁军队已逼近边境,北戎国岌岌可危,破案已失去意义。数万大军压境,城内兵力空虚,如何坚守?百姓又该如何生存?”
墨林却不以为然:“事态未明,切勿轻易放弃。城中的疑案有其玄机,仍需调查到底。大军攻城与破案无关,若他们企图屠杀,我们就阻止他们的杀戮。有时纸上谈兵也能退敌千里,我已有对策,能拖延数月时间。”
宁远对此并不信服,他久经沙场,而墨林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文弱道士,提出的退敌之策听起来颇为荒诞。
然而墨林神色平静,看着宁远,似乎并非戏言:“经过推敲,理论上可行。若失败,国破家亡,道士自当隐退;若成功,可拖延数月,查明真相治愈蜡人病,转移百姓后,我陪你进京拯救太子。你目前没有其他选择,不妨试试看。”
墨林的目光清澈无暇,宁远看着他清秀的面容,竟无法找出反驳的理由:“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城墙之上,擂鼓壮行,其余皆为负担。一只白猫,一把桃花木剑,一匹老马,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八月十五。
时光荏苒,西梁军如约而至,城外乌云密布,大旗猎猎作响,铁甲映日,寒光凛冽。
佘穆庄挺身而出,副将断须挥马领军,钩镰枪深入土中,跃马挺胸,丹凤眼眺望大戎江山。
“退兵之时已到,老夫遵守约定,绣花将军何在?”
声音犹如洪钟,低沉却震撼如雷鸣!
宁远屹立于城墙之上,毫无畏惧,身边并未携带那标志性的红缨,腰间仅插着两根鼓棰:“佘老太君,您指挥军队如臂使指,确是西梁城的一条忠犬!”
如此直言不讳,佘穆庄自然怒火中烧,但依然克制着冲动:“乳臭未干的小子,休要只逞口舌之勇。老夫今日再度来访,你的金镛大军又在哪里?”
宁远沉默不语,抽出鼓棰,身旁的巨大牛皮鼓赫然在目,他稳住下盘,轻扭腰肢,鼓棰落下!
刹那间,战鼓震天,声浪滚滚,鼓点激荡,令三军闻之胆寒!
吊桥缓缓降下,一匹老迈的拐子马步履蹒跚走出,马上坐着一位青衣道士,手中轻抚白猫,神情淡漠。他步入战场,与佘穆庄对峙,随后自我介绍。
“难道你不怕我直接攻打吊桥?”佘穆庄瞥了墨林一眼,不解其意。
“佘老太君不会做这种事。”墨林语气坚定,微笑浅淡。
“为何如此肯定,你认识我?”佘穆庄轻轻抚摸断须,目光傲然。
墨林轻轻摇头:“我看出来了,宁远独守边疆,你能撤军一个月,表明你行事光明磊落。你明知城中病人垂危,仍重兵压境,显示你多疑的性格。你割须示众,展现你对军队纪律的重视。这些都说明你不会轻举妄动!”
说完,墨林伸出三根手指,一一指向天空。
“所以,我可以推断,城中的疾病并非你所为,你只是执行命令,不会趁人之危。你欣赏宁远的英勇,不会利用局势。因此,我确信你不会在我出来时攻击吊桥!”
话语伴随着鼓声,直击佘穆庄的心灵,他震惊之下,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混乱:“哪来的道士,口齿如此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