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肖亚清靠着单杠问他。
两条细长胳膊伸展开来,枕在脑后,江南随意的在草地上平躺下来,“没事,有点眼熟叫一下。”
眼熟?肖亚清扯了扯嘴角,沉默了很久才出声:“这几年来过的好么?”其实他想问江南你的父母哪里去了,当初走的时候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为什么性格转变如此奇怪,那个小孩究竟是哪里来的……他好奇心一向不重,此次却例外的让人惊讶。
“很好啊。”江南拨一根草握在手心里晃着,侧脸问他:“你很有名啊?”
阳光太刺眼,肖亚清视线转到别处不再和他对视:“你也很有名。”仿佛是从开学时起,每日都能在教室里听到‘江南’这个名字,校网论坛里的表白贴每日以十张的速度增长着,教授眼中的天才,全校男生的楷模……牙龈突然有点酸。
江南笑笑,阳光在他粟色的眼睛里折射出来,发出炫丽的光芒,“别为难钱小米。”
肖亚清错愕:“你什么意思?”他突然开始明白一件事,两人此时见面不是巧合,而是江南在等他。
“那些话再流传下去,会将她毁掉的。”江南站起来,和他一起靠在单杠上。
他这是在求情还是问罪?肖亚清冷笑:“空穴不来风。”
江南紧紧的盯着他:“我很早就知道,所以,你不用费心了。”
肖亚清心思被看透,怒极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我不喜欢男人。”江南似笑非笑的说。
肖亚清目光隐忍,脸色瞬间变几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少自作多情!我也不是gay,就算是,你如今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倒贴我都不要!”说罢愤怒的大步离开。
靠!肖亚清第一次狠狠的讲了脏话,自己是怕他爱错人好心提醒……反倒被人咬一口,是谁上小学时就暗恋自己的,是谁老用暧昧的眼神看人的,是谁长的像个gay……罢罢罢!他掏出手机拨了张北奇的号码:“谁再说钱小米是鸡的事儿,就让他滚出燕陵去!”
江南站在原地,慢慢的回味起肖亚清的话,不男不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苦笑。
神秘礼物
千年前的朱雀国
那人细眼溢着笑意,笑嫣如花的挑起自己下巴:“柳淡彩,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殿下难道不喜欢?”江南记的自己当时是这么反问他的,断袖之爱,本就是上苍造万物时多出来的那类缺撼,总有一方要雌伏人下。试问天下男人,有谁希望浓妆艳抹装扮成女子一般?
柳淡彩自认无爱人的资本,仅只能凭借稍胜出的容颜作为筹码,倾尽所有,却换来对方一句不屑的冷哼:“喜欢,你也配么?”爱到凄惨至割舌的地步,不可不谓之下贱悲哀。
肖亚清只用一句无心的话语便将他的伤疤揭起,而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再重的伤,花十年去愈合都足够了。心里这么劝戒着,迷离剪影般的记忆却又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睁眼看到阳光从阳台上穿进来,趴在自己怀里的乖小孩睡的正甜,做好早餐后两人一起开心的吃饭,顺便将午餐放到冰箱里。骑着单车轻松的去上课,随手作作笔记,和面容和蔼亲切的教授闲聊几句,下课安静的坐着听歌。中午便去找陈名少蹭饭,晶莹清脆的冰块哗啦啦的在碗中翻动,晚上回到家中帮小鬼洗澡,同看电视,讲着故事哄小家伙入睡后结束一天的生活。星期天的早上偶尔带上小鬼去逛动物园,游乐场。因为总是忘记带钱的缘故常常只能对着喜欢的东西对坐整天。
抽屉里的小礼物依旧是每日增加着,再也没有可转手的去处,从那次和肖亚清在操场上聊过天后,江南就不再去找钱小米,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意在躲着些什么。江南自认身心都已孱弱,时常有一种历经苍桑的疲惫,感觉再也经不起任何细小的波折。
所幸的是,一切都很安静而平淡,虽然他常常感觉有种被人强烈注视愈发严重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