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提着葬刀缓步向那个金闪闪的一角走去,刚踏出石盘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浑身一冷,但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阴风吹过,是邪祟来了吗?
我强装镇定,至少现在灵器在手,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想到这儿,我还是来到了碎石堆面前。
我的手刚刚触碰到一块石头,后面就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石盘已经四分五裂,渐渐地沉入湖底。
我把葬刀插进碎石之间的缝隙当中,以防里面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确认无事之后,才开始动手一块块地把石头搬开。
碎石全部清理干净之后,我发现这石堆下面居然是一只巨鼎。这巨鼎周身散发着光泽,难道这就是皮子爷口中的那个他见到的金鼎吗?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金鼎上面也有一些奇怪的花纹,而不出我所料的是,这些花纹与铜钟上面的居然一模一样,这鼎难道也是邪物?
皮子爷说,这金鼎是婳姑用自己的骨头献祭赐给瓦瓦萨人的,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如此,如果它们都是邪物的话,可能之前婳姑就已经利用过铜钟的力量想要制衡拿到灵主的瓦瓦萨人,可惜失败了。
金鼎上面除了花纹之外,还刻着一些很奇怪的符号,但是它们仿佛要比玛果真庙的那些文字还要古老得多。
我一只脚踏着鼎足往里面看去,这一看可让我吃惊不小。
金鼎里面居然有一副不知已经放在这里多久的白骨,虽然已经散架了,但是从骨头的长度和头骨基本可以看出来,这副骨头是一个女性的,而且年龄很小。
“你相信命运吗?”一个声音从我背后来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居然是司画,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比那个时候要稳定得多,好像是因为铜钟被毁,邪祟的力量减弱了不少。
“你是指什么?”
“我们的命运。”司画微微俯下身子,手中一片白色的绒毛被她放入湖水里,这绒毛就像一只张帆起锚的小船,顺着湖水一直往深处漂去。
“金鼎本来就是雪山的东西,不是大鱼赐给他们的,在我们还没有来临到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它是先人的产物。”
我听得有些头晕,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哥哥告诉我,大鱼把我们献祭的方法,是这只金鼎告诉她的,金鼎代表了整个圣湖的意愿。瓦瓦萨触怒了守护在这里的神明,就理应被当做献给神明的贡品。”
“说来,你也是圣湖的孩子啊。”我看着她说道。
“我没办法干预这一切,但是也许你可以。”
“我?”我看着她的脸,司画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和失望,随后又是一抹无奈的苦笑。
“我已经死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之后我被利用,反而做出对圣湖,对大鱼,对更多的人造成伤害的事情,那么神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似乎和我认知的不太一样。”
“大鱼死之前,我有幸见到了她最后一面。”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笑了,那是很幸福的笑容。
“小画,瓦瓦萨是不会消失的,只要你需要它,它永远就会在那里等着你回来。一个温柔的,充满希望的,五彩斑斓的……或许,挽回不应该是建立在毁灭的代价之上,我不会再仇恨下去了。”
婳姑对于那个村子的感情,可能是司云和司画无法理解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怀念的只是小五,后来想想,她可能更希望那是一个永远不被人打扰的世外桃源,没有贪婪与争斗,没有血腥与屠杀,更没有孤独与背叛。
可惜那一切都只能存在于她的幻想中,瓦瓦萨已经回不去了,人的本心一旦剑走偏锋,就会被卑劣所污染。
婳姑终于释怀了,却是在她将要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
“如果那是大鱼的选择,我愿意跟着她一起。”司画看着我说道。
“铜钟已经被破坏,只要再把金鼎彻底毁掉,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