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抽出死手时,宁宿用纱布裹住他手腕撕裂的刀口,看到他细瘦的胳膊正止不住地抽搐。
“谢……谢谢。”他吐出毛巾虚弱地说。
这一刻他应该疼得虚脱了,可还是颤抖着艰难翻过身,他侧身用完好的那只胳膊,虚虚地搂住那只沾满了血液的死手。
“他们说哥哥去侍奉花神了。”他虚弱地轻声开口,“那是一种荣耀,因此国度的人专门来请我回去。”
“我也这样以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只手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的是,我又可以牵住他了。”
白皙修长的手牵住那只僵硬血红的手,“我就是要养他,我的哥哥。”
这话他说得有点幼稚,因为疼痛,声音颤,但又莫名无比强大。
夜晚从黑泽吹来的夜风,呜咽作响。
花风问:“你听到了吗?”
宁宿“唔”了一声。
风是最丰富的声音。
宁宿离开时,花风抱着那只手闭上了眼。
回到房间,宁宿又坐在他的花前看了一会儿,他说:“我也是,就是要养你。”
第二天早上,这次只有一株花出现了污染迹象,被花神殿的白衣人带走了。
白衣人刚走,贾晨升就带人来了。
贾晨升是鸿羽社团的社长,而戴冬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两天戴冬的情况他看在眼里,他可能知道戴冬的计划,一大早就来看他。
祝双双和苏往生也跟着一起,讨论目前的情况。
贾晨升在得知昨晚的事后,先安慰戴冬,“自私怯弱是人类的本性,戴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别再想了。”
他比这里的其他玩家更明白戴冬的感受。
戴冬在社团一向是带领别人,指导别人的那一个,他会教新社员怎么推敲副本,怎么分析人心,却也没想到,有一天在面对这种事,他会胆怯地躲开。
戴冬眼下一片乌黑,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贾晨升叹了口气,看向院里其他人,说:“昨晚花风说的那些很有价值。”
苏往生说:“我们在齐老板那里看到过失败的花侍,结局我们都看到了。”
“按照花风说的,他哥哥应该是成功的花侍,那他的手怎么长在花上了?而且还被叫做被污染的花。”
贾晨升身边的一个人脸色难看地说:“那不就是说,我们作为花侍,不管成功还是失败,结局都是死吗?”
谁听到这里都不会轻松。
贾晨升说:“先不要这么消极,我们的主线任务不是做一个什么的花侍,我们不用以花侍的身份走到最后,只要招到见神的方法,或者见到神就行了。”
苏往生实在不想打击他,但他还是要说:“齐老板那里那个失败的花侍,她血管里几乎没什么血了,而花风的哥哥也一样,花风说他是要抓住血。”
“不管失败,还是成功,我们可能都要失去鲜血。”
祝双双点头,“这一点也能和我们血管在变硬对上,所以他们到底要把我们的身体改造成什么样?用来做什么?”
他们谁也没法给出正确答案。
讨论推进,展开更多剧情后,他们非但没轻松,心情还更为沉重。
他们都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
宁宿坐在茶室看他们讨论,讨论后,贾晨升又安慰了会儿戴冬,直到午饭时,见戴冬情绪稳定下来才离开。
午饭照常是两个房子的人一起茶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