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宿撕了一个鸡腿,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一脸幸福地想,他真的没白养两个鬼小孩,等他们长大,他就可以做个更咸鱼的躺平小老头了吧。
圣女不让花侍吃肉,但一般她不在,这些白衣人不怎么管他们。
宁宿吃着烧鸡时,白衣人正在打扫大殿。
经过一晚上,大殿惨不忍睹,各色粘腻的液体和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隔板要擦干净,床品也要换,还有尸体要抬走。
在昨晚圣花的折磨中,有三个花侍没撑过来死了。
被折磨了一夜的花侍们,大多数都还在睡,只有少部分醒着。
白衣人在清理一个花侍床边的液体时,那个花侍趴在床上,伸手去抓,声音沙哑干涩,“不要,求求你,别带走。”
那黏腻的液体中混着血丝。
那个花侍脸色苍白,血管呈现银色,银色这种浅色最压不住血色,血管呈现这种颜色,说明他血管里已经没什么血了。
血液好好在身体里时,无法感受到这种重要性。
当能代表生命的血液慢慢流失,血管里的血已经所剩无几时,对每一滴血的珍视都接近于恐慌。
那瘦骨嶙峋,血管凸起的手,僵硬地在鼻涕一样的白银液体里,去抓那一丝拔长的血。
宁宿想到花风哥哥的那只手。
一个风度翩翩的花侍,死后的执念就是血,不管一切想要感受血的存在,没有血就会疯狂破坏,感受到血就会安静。
宁宿正想向左边看一眼花风,见祝双双从储藏室抱来三床薄毯子,先给左边的花风盖上,又给他一床。
“宿宿,你还好吗?”
她脸色苍白,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不算严重的黑眼圈也出来了。
想来昨晚,苏往生那里并不轻松。
方琦说第一晚上非常危险,也非常痛苦。
宁宿说:“我没事,也不怎么疼,你别担心。”
昨晚一整晚亲眼见到苏往生有多痛苦,祝双双并不觉得他不怎么疼,她只当宁宿不想让她担心。
她“嗯”了一声,把手上那个薄毯子覆在苏往生身上,憔悴地坐在隔板旁看着苏往生。
被抬下来后,体能和精神消耗了一整晚的苏往生和花风,又沉沉地睡着了。
没多久,方琦醒来了。
宁宿问他:“圣花长到哪里了?”
方琦掀开宽大的袖子,无名指在胳膊上按了按,“这里。”
昨天看在胳膊和肩膀连接处,经过一整夜的活跃生长,已经蔓延到上臂那里了。
宁宿“唔”了一声,长的还挺快。
他扫了一眼,方琦说的这里最优秀花侍的代表,那两个女孩,她们已经长到手腕上和脖子上了。
不知道要长到什么时候,才算成功。
宁宿低头又咬了一口烧鸡,就在这时听到沉重黑门打开的“吱呀”声,他一边咀嚼着香嫩的鸡腿肉,一边向门口看去。
是浩北家的家主带浩北家的花侍来了。
随着花神祭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各大家族都把花侍送进花神殿侍养圣花。
浩北家已经送进来一对花侍,就是孟林嘉和他男朋友,已经宣告失败,带出花神殿了。
今天是剩下的几个花侍,贾晨升他们和四个原生世界花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