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扈像是有什么大病。
一边诸多暗示,请姜望登天国,帮助赫连氏完成夺神伟业。
一边堵在至高神山的山脚,对苍图神表忠心。
姜望也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丝轻轻荡起,一尊魔猿跃身而出:“诸天万界,岂有不知俺名!?瞎了你狗眼,昧了你的猪心,竟装作不识!”
此魔猿,相更凶。
嗔面獠牙泛血光,遍身长绒有赤辉。
颅骨项链轻轻摇晃,窟窿眼里飞出的都是魔火魔烟。
其身只是一腾起,便漫卷万万里的火烧云。
苍图天国里的至高神山,亦是草原上的穹庐山。二者本为一体两面,乃苍图神教的朝圣之地。
在草原它是最高最大的山,拥有无限神力。在苍图天国里,更是无边无际。
但此刻代表现世绝巅的三昧真火,烧红了天际,燃成此山的腰带。
站在山道上的神冕大祭司,更是忽见春来——山道上焰花开遍,一路绽放!
太恐怖的火焰。这处处都是苍图神力的山道,竟也被灼烧得如灵蛇蜷卷,一道道登山的石阶,顷化作粘稠滚烫的岩浆。赤红岩浆又化蛇,就此攀山去。
魔猿在兀魇都山脉的刻苦修行卓见其威。
没有什么魔功仙法,就是火的极致,又或者说每一朵灿烂焰花,都是无限道法演化。
这是古往今来最强洞真,走最难的道路,所证的绝巅。
而这三昧真火,是姜望所摘下的第一门神通。
涂扈头戴神冕,身穿祭袍,单手握持权杖,轻轻一顿地——
笃!
一路绽放的焰花,就到他身前一步而止。
窜上山道的岩浆烈蛇,尽都凝固成灰白的石像,跌落在焰花从中。
而这位神冕祭司轻轻一气吹落——
呼
极致冰冷的霜气顺山道而下,将这些三昧真火所结的焰花都扑灭。
“吼!”
魔猿却是已经亲身迫近。这尊法身可不耐烦什么斗法幻变,一声嘶吼,探爪便去拿他的心脏。
涂扈的权杖却恰恰好地抬起来,杖尖往前一送,便将厚如城墙的魔掌刺穿。
嗒嗒嗒嗒!
魔血滴在地上,绽开新鲜的血花,滚烫地灼穿了山道石板,使之能见青烟丝缕。
非是魔猿体术不佳,实在神威无所不至,苍图神力对这魔身进行全方面的压制,令其一触失利。
就像是在交锋的那个瞬间,被压上了万钧铁山。难免进退失据,难免步履蹒跚。
魔猿尚在空中,一个跟头便翻身而起,此身倏而摇大,瞬有万丈之高,遍身烈焰熊熊。眼尽猩红之血,獠牙魔烟缭绕,竟硬扛着神威压制,直接合身一撞——
身撞穹庐山!
轰!!!
千万里烟云滚滚,无尽信仰之白雾,被吹开了又聚拢。
便在这个间隙中,姜望看到在那漫长的山道上,有一尊尊冕服披身的帝王的雕像!倏又为信仰云烟所笼罩。
那些雕像或迈步,或矗立,或躬身,或者倒在了山道上,只是呈现一个攀爬的姿态。
可是都在往上走。
雕像无声,却仿佛出了数千年来动摇灵魂的呐喊。
叫姜望不知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