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唐棠膝盖闷疼,小姑娘慢慢撩起裙摆,露出白皙显瘦的小腿,右边膝盖上渗着血丝。
高荆浩坐在她对面,一时还吞云吐雾,眼睛轻而易举就看到了她的小腿。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颤了颤,猛吸一口烟后,将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高荆浩拿着夹克朝着小姑娘脑袋上盖,声音沉沉的:“你能不能注意些!一个小姑娘撩裙子之前,最起码应该避点嫌。”
唐棠眼前一黑。夹克顺着她的头滑落掉在身上,刚好盖住她的腿。
她看着他,面色微泛红,小脑袋点着:“好,我知道了。”
高荆浩一手插口袋里,随即走到一边去。
唐棠手里捏着皮夹外套,这才小心翼翼露出膝盖来,从书包里拿出创口贴来贴上。
她低头看着膝盖,指腹摩挲着创口贴上面的图案——还是高荆浩上次给她的两个创口贴,想着想着,就想远了。
她捏着最后一个放进书包夹层里。微吐了一口热气,再轻轻一嗅时现皮夹外套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烟味还有…淡淡玫瑰香。
小姑娘投着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高荆浩。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捏着烟,隐约可见指骨上的血红点。
秀气的眉宇下意识微促:“哥哥,你受伤了,贴个创口贴吧。”
小姑娘从夹层里拿出最后一个创口贴,递给他又说:“流血了,就不是小事了。”
高荆浩听着这句话,总觉得耳熟。
手上的烟灰悄然抖落,他依旧那般漫不经心从容看着温软的小姑娘。半晌才开口:“这是我上次给你的,你没用吗?”他撕开字母创口贴撕纸,随意盖在指骨上。
“我用了,刚好留下一个。”唐棠倏地心中一紧。觉得怪异极了——明明他只是随便一问,可她就好像不想让别人误会,她有刻意妥帖安放的心思。
高荆浩并未看出小姑娘的异样。只是将视线从唐棠身上掠开,兀自看着手边燃烧的烟,回应一声:“嗯。”
随着他捏拳动作,创口贴嗒一下从翘起的指骨上弹开,跟没有胶似的。
她看到这一幕,捏着拉链的手指微顿,视线全在高荆浩手背上被随意贴住的创口贴。
又暗自想:粘纸不会贴到伤口吗?到时候再撕开,岂不是要将伤口一起撕开。她不敢想,同时还脑补一个血肉模糊,伤口撕开的画面,不禁促起眉来。
于是,小姑娘走过来,细心的撕开创口贴,再慢慢贴上说:“哥哥,你这样随便贴,保护不了伤口的。”
高荆浩偏头过来,身上被遮盖一半阴影,空气中似乎还带着甜甜的糖果味。一切,都生的很快,小姑娘做完一切后,已经返回沙安坐。
安静的氛围里,似乎有了回应:“嗯。”他咬住烟的一头,舌头敏锐的舔舐到了类似烟丝的苦涩,心里却总觉得闷闷的。
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脑海里却止不住浮现一个黑裙子女人的身影,嘴里也说着类似的话:创口贴要贴好,不然细菌跑进来了,保护不了伤口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开始叫他哥哥。
而高荆浩,似乎也没在意。兴许两个人经历一些危险的事后。可能他渐渐…抛去之前的不愉快开始,将她默认当作小妹妹来看待了吧……
不过多时,沙恩搂着女朋友这才慢悠悠过来。
高荆浩坐在沙上,手里正玩弄着金属打火机,对着唐棠点了点下巴冷了一眼沙恩:“你偷她狗了?”
“我什么时候偷她狗了?”沙恩被问话,一脸纳闷。搂着女朋友坐在一旁沙,跟没骨头一样窝在里面。
这时,
唐棠忽然抬起头来说:“我听你说,你捡了一条中华田园犬。”
沙恩这才想起来,大手一拍沙,回答:“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去高家别墅,那天下着大雨,我顺手就在门口捡了一条流浪狗。身上白花花软绵绵的,脖子上好像还戴着一个什么东西来着?”
沙恩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天的全部情况,还有那只流浪狗的具体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