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朱允熥心里十分的清楚。
如果他当时可以为这些淮西勋贵争取一下,哪怕自己争一争。淮西勋贵们,也不会那么凄惨。
对淮西勋贵们,朱允熥是有愧疚的。
“在来时,皇爷爷说了,诸位都是孤的叔父。大明朝的天下,是你们跟着皇爷爷打下来的。而孤,确实是坐享其成了。”
朱允熥爬上一个小凳子,让自己站的高些。
“孤年纪不大,却也懂着一个道理。君不忘有功之臣,父不忘有力之子。皇爷爷说了,你们的功勋,他都记着。大明朝的史官,也都写着。孤受皇爷爷之托,为诸位掌杯!”
看到这些已经半白头的勋贵们,朱允熥不禁心生愧疚。
这一次,我来了,你们不用再死了。
以蓝玉为的淮西勋贵们,齐刷刷的单膝跪地,“臣谢皇爷,谢太子,谢殿下。为大明,当死战。”
在场的唯二的两个文官,李善长和詹徽,在朱允熥一左一右站着。
“殿下,这一举杯,又不知收了多少的人心。皇爷让殿下来,可不仅仅是真的给蓝玉祝寿的。”李善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切似乎与他无关,又与他有关。
在朱允熥身后,李景隆挎着佩刀,笔直的站着。
看到自己的老爹李文忠,向着他的一面单膝下跪,李景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朱允熥从凳子上跳下来,李景隆如释重负,“三爷,您慢着些。这现在,臣吩咐后厨开始上菜了。”
得了肯定之后,李景隆上去吩咐上酒菜。
而朱允熥却是转身,面对李善长,“韩国公,您高寿?”
李善长颤颤巍巍的行礼,“回殿下,老臣今年六十有九,明年就是古稀的年纪了。”
朱允熥拉住李善长的手,附在耳边,“老公爷,明年您七十大寿,孤一定亲临府上,为老公爷祝寿。”
李善长受宠若惊,被詹徽扶着跪下,“老臣,先谢过殿下了。”
能让李善长这样的,倒也不是朱允熥要给他过寿。最主要的是朱允熥对他的称呼:老公爷。
能被朱允熥这么叫,就说明朱允熥并没有把他当做外人。这偏口语的叫法,更显得朱允熥与他之间,没有太多的规矩。
而朝廷里,能被朱允熥直接称为公爷的,也只有沐英沐公爷。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朱允熥又拍了一下李善长的手背。
这种祖孙间常见的亲昵方式,让李善长更是不敢受,“殿下大德,老臣铭记于心。”
角落的蓝玉,痴痴的看着朱允熥。
他知道,正如詹徽说的那样,今日过后,整个淮西,都将心向朱允熥。
一个能记住他们功勋的人,值得他们为之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