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强收农户耕地分与佃农,实属无奈之举。”
说到这儿,朱元璋反倒是冷笑起来,“怎么,听你这话,你倒是没错了。你既然没错,那就是咱错了!”
“臣不敢。”李文忠心底一沉,在家里盘算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朱元璋微怒,“单单这几户的佃农,需得你们十多家一块儿去分?咱倒是觉得,整个凤王府,都不够你们分的。李保儿,你这是在家算好了话到这儿来糊弄咱!”
再没人敢说话,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朱标和朱允熥,指着这两人,能说几句好话。
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人,朱允熥心中叹气,这到底是没给圆回来。
朱元璋话有所指,这一次,他似乎并不是单单的为那几块地。更多的,他要拔了淮西勋贵们,在凤阳的根基。让他们的家业,都蜷在京城,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来人,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景隆,罚俸半年,将凤阳家中所有耕田,悉数退还。”
听到这儿时,李文忠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退还耕地,完全可以接受。至于罚俸半年,更是连皮毛都没伤及。
朱元璋盯着两人,捏了捏朱允熥的手,接着说话,“两家收回御赐铁券,暂免一死。徐增寿,往北平从军。传示京城,再有敢犯,定斩不饶。”
徐达、李文忠两人,齐齐的一怔,
不光光是他俩,其余的淮西武将们,都是瞠目结舌。
御赐铁券,自洪武三年放之后,就很少再有收回过。侯爵之上,都有一块铁券。虽不能免死,却也成了一种象征。
“父皇,您三思啊。”朱标也开口去劝。
两家罪过虽大,却远远没到需用铁券抵死的程度。
朱元璋摆手,“咱定下来了,不必再多说。大明律中,欺压百姓致死,死罪。咱收回铁券,理所应当。”
说完,朱元璋就拉着朱允熥离开奉天殿。
“你说,咱为何要收了他们的铁券。”
朱允熥心情有些沉闷,慢慢的跟着朱元璋走,“收了他们的铁券,他们就不敢再肆意妄为。凡事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
“还有呢。”
“收了铁券,他们若是再有违国法,后世之君便不必再拘于铁券。”
朱元璋抬起头,目光变得深沉,“他们手里的东西,咱得一点一点收回来。到了之后,你们在治他们时,也不必畏手畏脚了。”
握紧朱允熥的手,朱元璋声音很小,“若真有那个时候,给徐达留个根。”
朱允熥想的有些飘,满脑子都是徐增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