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小车在黄沙中漫步,宽大厚重的罩袍下漆黑的躯体飘忽不定。像是凝实的雾,聚起的虫群。
牠一直都是无所谓这些拦路打劫的,通过掠夺他人的生命来让自己活下去无可厚非,反正人活着总得找点事干,当马匪自然也可以。
人总要活着的。
但傻逼不行,尖锐的钢制长矛已经插进牠身后的板车上。带出几根纤长的尾羽。
杀人不是什么太麻烦的活,这过程中也无需来个自我介绍,偷袭不成自然是冲过去把牠砍死。
人总要吃饭的。
地里种不出来自然靠抢。
大的那个怎么也有几百斤肉,狗也可以养起来以后吃,身后的板车载了不少东西,也能当点嚼头。
散的思维当即结束,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惧劈头盖了下来,然后。
舞
飞起来了——他的另两个同伙当场被抽成两节,断裂的大肠和被抽碎脏器水般泼洒出去,在地上糊了一层。
手上的脑袋只连带着脊柱,肉体已经被甩飞,连带着神经束在空中摇晃。
迈步走过,随手甩干净血迹,狗甩甩尾巴,匆忙啃了几口,随雾气进林子里。
独特的灵魂,怪异的理念,藏在一个个平凡的肉体里。
牠从他们散性的梦中知晓,在它们步入永眠时获得。
那些瑰丽光的往往深埋在泥里,然后在短促如蝉鸣般的刹那灰飞烟灭。
是道德情感和责任法理促使他们成为一个整体,还是欲望和生存的无边压力将他们聚合?
牠很好奇,好奇他们诡异的思维逻辑和无可琢磨的欲望需求。
杀的越多,人的梦就在牠眼中就愈特殊诡谲。这梦也就带着点足以令牠敬畏的奇幻色彩了。
当然
这“摊”人的欲望最简单,他们的终极欲望无非是足以饱腹的食物,舒适的房子与平稳的情感支柱,前者让他们活着,后者令他们的精神健康。
牠把他们统称为噩人。
拥有极其低廉欲求的人,他对自身的爱就越浅,对自己生死间的隔断就越模糊。他的思想的等级和认同的能力就越低下。他的梦便越脆弱。
这林子里就有一坨,烂的和屎一般的,他们如泥潭般聚合在一起,拖拽,无差别的吞噬所有陷入其中的意志,然后把他们变成一个样子。
自我毁灭的样子。
放纵欲望耸动的疯子
牠走进一处营地,相当标准的庇护所,外围的夯土墙和前哨相当密集,秩序拥护者带着两个噩人跟了牠一路。
墙外有新鲜的尸体,它们被穿在一起,烈日下温度的提高让挂在那的尸体像正在风干的腊肉。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牵着板车和狗,身体罩在袍子里慢悠悠的挪动,牠多少带着点卖东西的神色,自然就有人来瞧。
“这个”他点了点象骨,从兜子里掏出个瓶子,里面灰白色的粉末还在缓缓流动。
一小小瓶强者骨灰
牠顿了顿,把整根都甩在地上,瓶子自然收进袖口
他提起骨头,手稳稳的定在空中,拖着走向营地深处的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