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木青浅挣扎着扑过去,按住他的手,闭上眼,带着泪珠的唇印上他的唇。
两唇相接,一道白光闪过,耀目的光芒使得众人纷纷抬手遮挡,待光芒过后,地上的两人都已昏死过去。
狼妖一战,木青浅可谓是元气大伤,修为大减,加上断了一条腿,等清醒过来后哭天喊地了好久才安分。当然了,也是在陵越和百里屠苏都不知道的背后闹,他俩来看她时,她就乖乖的窝在床上养伤。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腿,就算是晴雪等人连番用真气治疗了,没个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跑跑跳跳,凑合着用拐杖走走倒是可以。
要安分待着,对她来说还不算太难,让她郁闷的是伙食!特么铁柱观的伙食太素了,千字差评!整天野菜豆腐清粥大饼!感觉不会爱了!
心堵啊,紫胤老头我想你了,我想你的厨艺,嘤嘤嘤……
于是,当陵越提着食盒迈进院子时,见到的便是某人像霜降过后的茄子,蔫巴巴一坨趴在石桌上。
“青浅,怎么没精打采的,可是身体哪里不适?”他快步走过去,担心地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气息平和,脉搏正常……”
“师兄我没事啦。”木青浅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坐直身子。蓦地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就用鼻子到处嗅,发现是从食盒里飘出来时,赶紧打开,“哇!!!小鸡炖蘑菇!!!”
“嘘——”陵越忙捂住她的嘴,“你这样大声,怕是整个铁柱观都要听见了,若是让他们知道师兄一个修道之人竟然沾染荤腥,师兄还怎么面对他们。”
木青浅掰开他的手,冲他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吃青菜豆腐都怕了,再吃我就要变成一棵青菜或是一块豆腐了!超可怜的!”
“师兄知道。”陵越温和道,摸摸她的头,眼底有万千宠溺,“快些喝吧,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嗯!师兄现在对我真好。”
“我以前对你不好么。”陵越笑着,静静看着狼吞虎咽的她,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
她打小便好动的很,初为人形,仗着小小个一只,总是藏起来让他焦头烂额的找,每每都要用好吃的糕点才能引诱她现身。
六岁,春风徐徐,杨柳新芽,万物复苏。灵体为一棵树的她头发疯长,拖着长长一堆哭哭啼啼的找他,两人一起用剪刀剪的精疲力尽,最后师尊一个法术才解决麻烦。
七岁,夏日炎炎,莲开满塘,鸣蝉聒噪。怕热的她赖在水里不肯出来,茶饭不进一动不动,整日眯着眼昏昏欲睡,害他担心的快要哭出来,绞尽脑汁做各种各样的小吃逗她,希望她能有点精神。
八岁,秋叶纷扬,菊花灿烂,山果甘甜。拗不过她的撒娇哀求,趁着师尊打坐,牵着她躲过其他同门弟子,偷跑下山去摘果子,结果不慎捅了马蜂窝,两人顶着一脸包回去,排排坐在藏经阁罚抄经书。
九岁,冬雪冰妆,空山绝迹,天下白霜。领着她在后山亭台中念经打坐,没一会儿,芙蕖跑了过来和她玩,到底是童心未泯,不知不觉丢了经书闹开,在雪中滚成一片,结果当夜三人都发起了高烧,弄得整个天墉城一夜都鸡飞狗跳。
……
之后,屠苏来到了天墉,他初来乍到又多经波折,作为大师兄,难免要多照顾他一些。
于陵越而言,屠苏是十分乖巧懂事的,和他那走失的弟弟十分相像,勾起了沉寂在他心中的兄长情怀,他的注意力便更多的放在了他身上。可即便如此,他待木青浅也是格外纵容的,平日里只要不太出格,她爱玩爱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陵端总说他偏袒,细细想来,确实是。
怎能不偏袒,两人都是他一手带大的,谁想让他们受委屈,得先问问他陵越肯不肯。
“师兄,师兄!”
想得出神,袖子突然被人拉了拉,他一愣,眼睛找回了焦距。木青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咬着半只鸡腿,含糊不清的咕哝:“师兄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我叫了好久都没反应。”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在天墉的一些事情。”陵越舒展眉头,柔声。
“天墉啊,抄经书打坐念经练剑,还有讨厌的陵端,没意思。”木青浅撇撇嘴,脸上带着一丝厌恶之意,陵越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浓浓的失落。
“青浅。”他低声叫她,“师兄要回天墉了,你……”
“我跟师兄一起回去。”木青浅头也不抬,咬着鸡腿回答。
陵越露出惊讶之情,“你方才还说天墉没意思,怎么主动说要与师兄回去?”
木青浅动作一顿,眼睛飞快地眨动几下,几秒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得,仰起头坚定的看向他:“我这次下山是担心屠苏,现在他已经没事了,而且身边有晴雪,我不用再担心他了,还是回天墉吧,省得让师兄和红玉姐担心。”
“你三番两次私逃下山,红玉姐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好笑的弯了弯唇,“不过你若是因为怕红玉姐生气才决定回天墉,那倒不必,我可以回去替你说情让她消气。”
“我……”
“师姐要回天墉?”
百里屠苏陡然出现在小路那,打断了木青浅的话。他几个大步奔过来,神情惊愕,“师姐你要走?”
“噗——”
木青浅被吓到了,嘴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还好她反应快地扭头,一嘴的小鸡蘑菇都喷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