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天帝自然也将对话听在耳中,不由冷眼瞥向台下跪着的凤凉凉,见她即便是面色苍白头发蓬乱也依然难掩清丽之姿,面色登时不太好看,浓眉深深蹙起,脑中想到了一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凤凉凉许是觉察到了天帝不友善的注视,忙撑着身子重新跪好,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溢出。双膝跪久了真真疼,偏清泽和那什么郡主的迟迟不来,她想偷个懒又被众仙盯着,无奈只能咬牙苦撑,心里巴不得清泽快些现身。
“清泽拜见天帝。”
倏地,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愣了一愣,随即按耐不住回过身去。
清泽还是穿着闭关前那套深灰色常服,与殿内众仙浅淡色的朝服格格不入,大约是急着上天,头发都未束,仅以发带简单缚起一些,其余则散在背后。
“师父!”
凤凉凉忍不住起身飞扑过去,埋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憋了数日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打湿长睫毛,大滴大滴往外掉。
“师父,我好怕,牢里好黑好冷,我的脖子好疼,我好饿,我好累,师父,师父呜,师父……”
几日前灵赟打她时,她其实很怕的,玄火鞭在脖子上灼烧着肌肤时,她更是痛得想大哭求饶,可她不敢,怕自己一哭对方会更得意更嚣张,所以忍着,一直忍着,到了仙牢里还是忍着。池玉来接她时,她还硬撑着说没什么关系,这会子见到清泽,所有的委屈和难受都道了出来,不为别的,只因她见到他才真正安心放松,有他在,她才敢哭,才敢露出无助又软弱的一面。
“先放开。”
清泽下意识抬手覆在她的腰上,顿一顿,看到高台上黑着脸的天帝,便将怀里的凤凉凉拉开。
“师父,徒儿难受……”
凤凉凉一半是假哭一半是真难受,不想再跪,又担惊受怕多日,此刻只想要他抱着。假装眼里除了他谁也看不见,被他拉开后复又黏回去,伸着手要抱他,双眸湿漉漉可怜极了。
“仙殿之上,不得失礼。”清泽略略蹙眉。
“师父,我……咳咳咳!咳咳……”她哭了几声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没咳几声居然咳出血来。
“凉凉!”
这下清泽绷不住了,忙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目光触及脖子上那道结了痂的焦黑伤痕时,眼神一冷,面上瞬时寒霜密布。
灵赟瞪着满脸痛苦站都站不稳的凤凉凉,没好气地冷哼:“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呢!先前在仙牢不是还很有精神大骂我来着么,见了清泽就知道装柔弱扮可怜了,妖女就是妖女!”
“师父,我没有骂人……”
凤凉凉双腿打颤,身子极度虚弱,要不是清泽扶着,她恐怕已经昏倒在地,听了灵赟的话后,吃力的出声为自己辩解。
“……”
清泽眸中有怒意浮现,但他很快收起,面上还是那副清冷寡淡的样子,看一眼高台上的天帝和身边一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仙们,冷声道:“收徒与补天神石一事,稍后清泽自会寻时间同天帝说清楚,告退。”
言罢,弯腰抱起半昏半醒的凤凉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