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凤凉凉才明白原来沧阙根本没有死!什么仙骨撑天灵脉大损,通通都是用来骗清泽的!
“你们这样对他……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也是他最相信的人,这样骗他,将他往死路上推,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的!甚至于他千辛万苦的重生,十几万年来的修炼,都在你们的计划里!”
难以想象,清泽一直都被最亲的母亲和朋友欺骗算计着,从小到大,重生后十几万年来的努力和艰辛,想换一个母慈子孝的结局,不料从始至终都在亲娘的算计里。也许织云早便料到蓬莱的结界会有被破的一日,所以让药翁佯装不经意提到蓬莱岛,引清泽前去查看发现结界……
“织云是为了天下苍生,担心蓬莱的结界不稳,所以想让清泽去施加封印的,没想到那孩子竟要救织云出来,利用你导致了混沌之祸。”药翁艰涩的开口,目光移到别处,不敢和凤凉凉对视,神情带着几分愧疚。
凤凉凉呵呵一笑,“不怪师父会被你们骗,恐怕谁也想不到沧阙会和你们联手,假死来骗师父撑天,趁他灵脉大损身虚体空之际,用诛仙阵的幻像引诱他跳下去献祭……真是个完美无瑕的好计划啊!”笑着笑着,眼里一片水雾,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往下落。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钝痛,像被人拿锥子狠狠刺着,锥子上还有倒刺,将她的心撕成血淋淋一片片。
“织云是师父的娘,她真的是师父的娘吗?”她歪着头问药翁,言语里充满了讽刺。
药翁低下头,久久没有回话。
凤凉凉不愿再多说什么,挥袖化作一道清风离去,她想快点回到清泽身边,只有到他身边抱着他,她心里的痛楚才会好受一点。五百年前,他待她确实有不好的地方,可和织云比起来,他又是那样的好,好到这时都能看清楚了。他太笨了,又不会说话,保护她的方式有点过分,但终究是真心实意想保护她。
没关系,过往的错,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她可以叫他弥补,可以原谅他,只要他好好活着……
“师父!”
带着哭腔落到地上,凤凉凉冲进内室,想扑到清泽身边抱着他,但她冲到塌边时,床榻上只有凌乱的被褥和星星点点的血渍,清泽不在上面。
“师父!师父你在哪,师父!”
凤凉凉慌了,大叫着跑到外头寻找,可她找遍了整个太曦宫都没看到清泽,连二师兄言夷和凤璆也不见了。
“师父——”
95天将降【四】
“师父!二师兄!”
偌大的太曦宫寻遍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惊慌之下,凤凉凉在周围寻找起来,可不管她怎么呼唤都无人应答,唯有几个路过的仙娥奇怪侧目。
“可见着夜澜上神!”
凤凉凉逮着几个仙娥问话,对方都摇头说没有,之后甚是惶恐地快步远去。
先前下得那场雪尚未消融,没有金乌的温暖,整个天宫内外寒气森森一片雪白,夹杂着刺骨寒意的风时不时呼啸掠过,使得向来仙雾萦绕金碧辉煌的九重天甚是萧瑟凄凉。
凤凉凉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里,恐惧不安的泪水凝在睫毛上,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不知接下去要怎么办才好。
“师父……师父……”
堂堂一个神尊,这一刻仪态尽失,毫无形象可言,睁着一对慌乱的眸子,似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固执又焦急的寻找着。
宫墙转角处伸了一枝腊梅的枝条出来,怒放的红艳花朵被雪花包裹覆盖,凤凉凉路过时一道劲风骤起,吹得红花上的积雪“扑簌”落下,她一怔,下一刻迅速回身,皎月箫“铮”的一声挡下了一柄匕首。
“是你!”
看清意欲偷袭自己的人后,凤凉凉瞬间清醒,暂时将心中的慌乱压下,戒备警惕的看着来人。
“……”
大概是没想到凤凉凉反应如此迅速,偷袭失败后,来人显得有几分慌张,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与她四目相对,默默不语了片刻后倏地双膝跪到地上,上半身整个扑到雪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呯……”
积雪深厚,她还磕出了闷响声,可见这一拜动了真格。
“灵赟,你又想做什么!”
凤凉凉冷眼瞥着跪在地上的灵赟,皎月箫一转对准了她的脑袋。
灵赟缓缓直起身,双膝仍跪在雪地上,她看起来有点狼狈,一身灰旧的衣裙,头发用木簪随意挽着,不少发丝垂落散在身前脑后。“……”她欲言又止的仰望着凤凉凉,额上有几道伤痕,胳膊处束着一抹带血的白绸。
“……”
自她和魔族勾结背叛仙族后,这些年来,听说仙族一直在捉拿她,可她毕竟是女战神,虽无力和天兵相抗,但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仙族迟迟没能将她抓回天宫受审。
“你看清楚了,我已不是当年任凭你欺辱的小凤凰!这里是天宫,只要我喊一声,天兵势必过来抓你!”
凤凉凉是没工夫和她耗,所以出言威胁她,想马上摆脱她去找清泽和凤璆。
“抓便抓了,我不在乎!”灵赟终于开口了,纵然没了仙族女战神和天宫郡主的身份,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态。她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跳起来和凤凉凉拼个你死我活,微微垂眸,掷地有声的:“你要杀要剐要报仇,都可以,只是你必须答应我救一个人!”
“……”
凤凉凉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正欲直接走人,灵赟倏地起身挡在她面前,双手掐指,一团白雾升起,待雾气散开,沧阙赫然现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