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分析着。
这位老汉,十之八九就是王娘子的那位干爹了。
若以此方向来猜测,年初是老实巷失火后,干爹闻讯赶来了解灾情,当时发现地基没有损坏,就作罢了。
前月则是荆大饱为买下老实巷而努力的时候,胜负未分。
老汉知道老实巷要落入新东家手里,还要大修一番,这才与王娘子全盘托出?
至于是老汉想挖,还是王娘子见财起意,就得看衙门里问出来的结果了。
“妈妈辛苦了,”林云嫣道,“真没想到,不过半日工夫,妈妈就能有这样的收获。”
汪嬷嬷接过挽月递给她的红封,道:“奴婢就这点本事比别人厉害,郡主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奴婢在所不辞。”
林云嫣笑着应了。
等汪嬷嬷离开,林云嫣备着纸笔写了封信,打算让陈桂送到徐简手里。
正盖火漆,马嬷嬷又快步进来:“奴婢再来看看那方子,越想越觉得熟,这要是想不起来,奴婢心里不踏实了。”
旧方子
马嬷嬷拿着纸笺。
药方共有十二味,在有点家底的人家看来,味味都不是稀罕物,连煎煮上都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
马嬷嬷低声喃喃着,一边念、一边努力回想。
论岐黄之术,她委实算不得精通。
马家祖上行医,流传下来许多医书药方,她幼年认字,便是对着那些方子来认的。
再大些,她跟着当医女的姑姑们出门看诊,她们开方子,她来写。
十几岁时,家里摊上了麻烦官司,也就败了、散了。
亏得曾看过诊的一位大官家夫人可怜她,替她寻了门路,让她进宫做了宫女,又因她懂些医药,近三十岁时得以调去御药房,成了掌药女官。
再往后,机缘到了,入了当时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沈氏的眼。
娘娘日常有什么不舒坦、御医开了方子,就由她记下后去挑药、抓药、备药。
马嬷嬷一直以为自个儿会在娘娘身边待到年老得做不动事,没想到,郡主年幼丧母、又经常夜啼,娘娘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便把她拨到了郡主这儿。
这一照顾,又是十多年了。
自打郡主长大、不再受噩梦所扰,也难得有病痛时候,马嬷嬷就很少看方子了。
只在别家送些金贵药材来时,陈氏会请她过去掌掌眼,又或者采买嬷嬷需要多屯些日常药材时,帮着去挑一挑,也算是没白费打小学的这些本事。
这么一想,确实很多年不曾好好分析过药方了……
明明是越看越眼熟,却始终没有琢磨到一个方向。
反倒是这纸笺上的字,落笔很沉,与她们郡主的字不一样。
郡主的字,不大不小、规规整整的,一如她的性格,温和又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