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知县听到“我们已经找到真凶了”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梦。
直到赵好重复了一遍,他才又惊又喜地问道:“这么快?凶手是谁!可有证据了吗?”
“证据早就有了,”赵好道,“还望您召集众人,做个见证。”
知县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一会儿,便把除了孙氏外的其他人全部叫到了大堂,冲赵好说道:“你快说吧!凶手究竟是谁?”
赵好和卫知拙对视了一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吕氏,伸手一指:“凶手就是她!吕夫人!”
众人都是一愣,吕氏更是脸色都未曾变过一下,就连知县也略显尴尬,说道:“这……这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一轮???了?吕夫人根本没有嫌疑呀。她脚上受伤,没办法作案,人家有证人在的。”
赵好面不改色,说道:“若证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假证呢?毕竟谁能想到,掌管一府十多年的吕夫人,会费尽心思地在两个下人面前做戏。”
“啊?”知县完全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赵好道:“能把当晚的看守叫来吗?”
知县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立刻派人去叫。
而等待的时候,众人已经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了吕氏的身上。
吕氏仍挺直脊背,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和额上的冷汗。从赵好说出“假证”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了。
看守很快就到了,赵好昨天已经提醒过他,因此面对众人还算镇定。
赵好看向对方,问道:“你说你亲眼见到吕夫人在院外受了伤,没有进书房,被她的丫鬟搀回去了?”
看守确定地点点头。
赵好便抱起胳膊,说道:“那你就将那晚的细节一一说清楚吧。”
那看守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将昨晚的话说了一遍,只省去了他表感叹的那一段。
赵好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现除了元松没有反应之外,元杏已然若有所思,元栖甚至连表情都已经变了,惶惶然地看着他娘。
只有知县还茫然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赵好眨了眨眼,说道:“当然有问题,因为这位看守并没有亲眼见到吕夫人因受伤而无法作案。而是在吕夫人杀完元老爷之后,才看见了对方故意制造出来的伤口!”
“什么?!”知县都呆住了。
“其实当天晚上,在去找元老爷之前,吕夫人便已然起了杀机,于是她才在走到院子外时假装摔倒,做出一副伤势严重的模样。”
“两个仆人怎么能想得到吕夫人是在骗他们呢?于是他们在对方的命令下慌忙出去找人。而这时,吕夫人便趁机进了书房,趁元老爷不注意的时候用灯盏砸死了对方!”
赵好静静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吕氏,说道:“随后,吕夫人用最快的度回到了之前摔跤的地方,弄伤了自己的脚,并且故意装出查看伤口的样子,叫两人亲眼目睹了她伤得到底有多重。”
“这时,吕夫人的不在场证明已然完整,她多出了两个因为怕被责骂,所以习惯了不会在答话时提及细枝末节的证人!最后只要以不想惹老爷生气的借口,阻止看守进入书房现已经身亡的元老爷,她便可以功成身退,被她的丫鬟一路护送回房,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我说得对吗,吕夫人?”
大堂内一时寂静无声,许久之后,二少爷元松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吕氏叫道:“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杀了爹!” 他的叫声惊醒了众人,但吕氏坐在那里,仍在咬牙强撑:“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赵好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再负隅顽抗了吕夫人,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一面之词,昨天我们就找到了你进入过案现场的证据。”
知县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从前常来元府做客,除了元老爷,最熟悉的大概就是这位把元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吕夫人了。他对对方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知书达礼贤惠持家的女人,谁能想到竟会生这样的事!
知县心情复杂,但还是劝道:“证据确凿,夫人还是认罪吧,否则闹得像昨日一样,未免太过难看。”
吕氏仍紧紧地咬着牙关,直到大少爷元栖回过神,两三步冲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堂正中,朝知县重重地磕了个头,说道:“是……是元栖的错!若非是我怂恿,我娘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件案子全责在我,还请大人放过我娘,无论有何等刑罚,全算在元栖头上便是!”
“栖儿!”吕氏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