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从奄奄一息到能跑能跳花了三十天不到,卫知拙却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能下地,随后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痊愈。
等两人彻底休整好,已然是入夏的时节了。此时就连尹或的副官都已经回京好一段时间了,凤阳府大旱贪污一案更是天下皆知。
天子震怒,涉案官员通通被查,无一不落了个抄家斩的下场,就连容相之子也没能逃过。只是众多官员求情之下,天子网开一面,看在“其他人并不知情”的份儿上,只要了他一个人的性命,没有牵涉其家人。
皇帝没有追究,容相却不能没有表示,于是以“教子无方”之由主动上书请辞,朝中大臣自然是纷纷劝阻。而皇帝念在对方是两朝元老,不忍重罚,权衡之后,只叫对方闭门思过半年,容相谢恩。
不过这些就不是赵好和卫知拙要操心的事儿了。
“太医,怎么样?”赵好小心地盯着把完脉,收拾东西的两位太医,出声问道。
其中一人捋了捋胡子,说道:“卫郎君的伤已然大好了,恢复得相当不错,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另一个人也点了点头,说道:“全赖郡主照料有加。”
赵好闻言,心虚地笑了笑。
她倒是有在认真照顾卫知拙啦,但是笨手笨脚的次数也不少,尤其是半个月前,她突奇想给对方煲汤,结果把小院里的厨房炸了,要不是卫知拙拄着拐出来灭火,还不知道要出什么状况呢……
卫知拙倒没觉得太医说的有什么问题,这段时间赵好衣不解带地照料他,吃饭翻身,更衣擦洗,都一力承担。
莫说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便是真夫妻,一方患难,另一方也少有能够毫无怨言做到如此地步的。
若不是赵好,卫知拙并不认为自己能好得这么快。
“不过还有一事,”后开口那太医道,“郡主可知卫郎君腿上有一处旧伤?”
赵好一愣,立即道:“知道,这伤可有机会治愈?”
太医笑了笑,说道:“我便说呢,这伤平日里是会影响行动的,郡主应当是想替卫郎君治一治的。”
“机会自然是有的,卫郎君的腿伤乃是早些年折断后没能及时得到救治,于是长歪了,只需要敲断后重新正骨,让它自己再长一次就好了。”
那太医道:“距离上次受伤的时间不算长,卫郎君又年轻,骨头的愈合能力也强。如此一来,即便不能恢复到十成,九成也是可以的,总比现在这样要好。”
赵好转头去看卫知拙,后者询问道:“现在就可以治吗?”
太医闻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却是不能。一来从太医院带来的名贵药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在民间重新采买多有不便,二来这里的条件和人手也不够,操作起来恐有差池。如若要给卫郎君治伤,还是去上京稳妥一些。”
赵好不说话,卫知拙看她一眼,冲太医点头道:“我知道了,就等去了上京再治伤吧。”
两个太医又嘱咐了一番,便收拾药箱先离开了。
赵好回过头,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卫知拙。
她们遇险那晚,卫知拙曾承诺过要和她一起回上京,不过他恢复意识之后,赵好却没有提过这茬儿。 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改变主意,也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多急切。
但卫知拙方才的话显然是在表示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卫知拙看着赵好那副小模样,终于是忍不住脸上露出些笑意来,冲她张开双手。
赵好见状,也抿起嘴,开开心心地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卫知拙抱着赵好,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她换回女儿打扮的模样,这么可爱的人,竟真的到他怀抱中来了。
两个人抱着腻歪了一会儿,卫知拙才问道:“太医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唔……”赵好闭着眼想了想,说道,“过两天吧,我想先回一趟西平县。咱们出来这么久都一声不吭的,周叔他们肯定担心死了,总得置办点礼物特产之类的回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