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人要谈事情的缘故,裴瑾年并没有将人带到客厅直接谈话,而是带到了静园这栋楼鲜少用到的话会客厅。
他很少会有正事来这边办,于是这个会客厅便成了摆设,这会正好派上了用场。
姜池鱼的双手紧紧扒着门框,面色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和裴瑾年一样,都在等苏盛名的回答。
她就想知道,究竟是谁的心思如此歹毒,居然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动手。
苏盛名开口前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后才开口,“是小鱼的舅舅。”
死寂。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浅淡的呼吸声,再无别的任何声音。
姜池鱼扒住门框的手指用力到白,瞳仁中渐渐爬上红血丝。
她听到了什么?
将刚出生的她送进孤儿院的人是她的舅舅?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舅舅?
虽然那些事情的亲历者并非姜池鱼,可是此时此刻的愤怒与悲伤却是实实在在存在她的胸膛里的。
或者这份愤怒掺杂了原主的情绪,但不论如何,不管是姜池鱼来说,还是对原主来说,这都是一件该值得愤怒的事情。
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别人,她或许都不会如此愤怒。
可偏偏不是,偏偏做这件事的人是她的舅舅。
或许是当时她的话点醒到了苏盛名,给予了他一个明确的调查方向,可是就连苏盛名自己都没有想到,通过这一条线索找到的嫌疑人居然会是小鱼的舅舅。
苏盛名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有着不亚于此时姜池鱼一般的愤怒,他甚至都想直接冲去乔霖家扯着嗓子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女儿。
可是苏盛名忍住了。
他没有如此冲动,而是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先联系一下裴瑾年。
他知道为小鱼调查到那些的人是裴瑾年,他现在先要做的是和裴瑾年串通一气,让裴瑾年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快的去下定论,因为他不觉得乔霖是这样一个人。
但问题的关键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已经由不得他不去相信了。
苏盛名也现了,自己在知道这个结果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瞒住小鱼,他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败了。
居然连将真相告知给姜池鱼的勇气都没有。
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几乎是乞求一般开口,“可以先别将这件事情告诉小鱼吗?我觉得事情应该还另有隐情,她舅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听见苏盛名的话裴瑾年的脸色冷了下去,缓缓开口,“恐怕已经晚了,即便是我不主动往下调查或者不将你今天说的话告知小鱼,她也已经知道了。”
裴瑾年的话犹如平地起惊雷,苏盛名倏地抬起了脑袋,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为什么?”
不等裴瑾年出声解释,姜池鱼松开了紧紧扒住门框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中带着些许嘲意,“当然是因为我已经听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