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闵听他一口一个江大哥,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他冷着脸淡淡问:“不回家要去哪里?”
喝醉了的江圭完全无法沟通,一听祁闵不打算如他的意,马上提高声音喊;“不,反正我不回家!”
祁闵从镜子中看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满脸抗拒,最终还是妥协地一打方向盘,往另一条路上走。
他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好带江圭去酒店开间房安顿他,只能将他捎回家。
好在祁闵有多项科研成果,本身又多有投资,不差钱,前阵子刚在某个别墅区买下独栋别墅,现在要将江圭带回去也方便。
祁闵照顾人已经照顾出了点经验,回到家,他将人抱回房间,又帮忙洗好脸擦好手脚,塞到被窝里安顿好。
照理说,江圭酒品还不错,喝醉后不哭不吐不做妖,完全不必担心,然而爱令人生怖,哪怕仅有万分之一出意外的几率,祁闵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江圭第二日一醒来,就见祁闵坐在客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个头高,腿也长,客房的沙发只是普通的单人布艺沙发,祁闵坐在上面,从脖颈到脑袋都无处依靠,腿也得耷拉着拖到地上,一看就不舒服。
江圭坐在床上,昨晚的记忆一点不落,全涌现在他脑海里,他抓抓乱成鸡窝的头发,不由觉得又愧疚又头疼,有种完全无法面对祁闵的感觉。
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洗漱好,江圭摸到厨房煲了个白米粥,又搜罗出厨房的菜来简单炒了两个小菜,将粥和菜放好后,他赶忙摸出手机,给祁闵发条信息说明后,悄悄开门离开。
他习惯六点醒,做好早餐后,出来还不到七点。现在是冬天,天也才亮没一会儿,路灯还没熄。
他裹紧大衣,快步往外走,他得走到离别墅区有一段距离的公交站点搭车。
江圭刚离开没多久,貌似坐在沙发上熟睡的祁闵便睁开眼睛,他眼神清明,几乎不怎么看得出疲惫。他洗漱好,出来厨房端出温在锅里的粥与菜,慢慢地吃起来。
江圭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短时间内没有勇气面对祁闵,于是越发勤快,借学习与兼职麻痹自己,免得东想西想,过不了自个那关。
这次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还可以,很快就给江圭递消息,说已经联系好了金鹤医院,让陈见骨直接过去就行。
眼看接近期末,江圭考完期末考,分别发短信跟祁闵、章濡页以及温如璧说了声,而后带着弟弟去首都治病。
这次去首都治病的费用由国家承担,加上他手上那十几万,完全够兄弟俩在首都的花销。
祁闵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让江圭寒假也不要放松学习,又发了几份资料给他,嘱咐他需要帮忙的话就直说。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远了点,江圭听着他那师长般的嘱咐,心中有些难过,但又明白这全是自己的锅,是自己辜负了他。沮丧地道过谢后,江圭打算先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学习搞好才是正经事。
章濡页与温如璧知道陈家兄弟的事,一直有些担心他,章濡页习惯性地想帮忙,被江圭婉拒。经此一事,他仿佛又成熟了些。
约他们两人出来喝茶的时候,江圭见章濡页还没来,鼓励温如璧喜欢就去追,不要白白错失机会。
温如璧一下子连耳垂都红了,恼羞成怒道:“少啰嗦,谁喜欢了,我拿小页当妹妹!”
江圭好笑,“行,你说妹妹就妹妹,我看小页被人追走了你怎么办?”
温如璧不答,江圭也不催他。
过了一会,温如璧道:“别光说我,你跟祁大教授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喜欢你,你也不反感他,真不打算在一起?”
江圭心下黯然,勉强笑笑,“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个学生一个教授,不需要避嫌啊?”
“避个屁嫌!”温如璧不以为然,“你连他的课都没上过,又没有师生关系,哪里需要避讳那么多?”
他觑着江圭不大好看的脸色,狐疑一句,“有人为难你?有的话跟我说,我罩你。”
江圭知道他家庭背景强大,这句话并非一句空话,心中不免感动,“没有,我现在是学霸,谁能为难我啊?”
温如璧点头,又教训他道:“有事你就说,不要闷着,我们帮你拿主意总比你瞎闯荡强。”
“好,我知道了。”
江圭请他们喝完下午茶,买了去首都的机票,收拾东西与陈见骨一起去北京。
陈见骨换了人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的同学与老师虽然有些疑惑他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没有想到过这茬。他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得很快,几乎全面退步了,老师们对他印象很好,见他成绩退了一点也没说什么,反而安慰他身体最重要,等病好之后再好好努力也不迟。
江圭顺势跟他班主任说了要去首都治病的事,提出如果开学时还没能出院就要先请一段时间假。他班主任爽快地答应了,说到时候看情况再办手续,必要的话,休学也行。
金鹤医院这边交接得很好,陈见骨一去到就有床位能坐下,主治医生也很快到位,这边有现成的专家组,压根不用等。
这个年江圭与陈见骨在医院过,好在一切都在好转,也算新年新气象。
临近开学初,陈见骨还有几个疗程,江圭原本想留在首都陪他,被他坚决拒绝,说他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人陪护。
他的主治医生知道他们兄弟的情况,对于兄弟俩的争执也表示,后续治疗陈见骨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如果需要江圭配合或者签字,他坐飞机或火车赶过来都来得及,不必在医院蹲着,耽误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