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那么熟悉。在这梦里挣扎着,杜娟想极力睁开眼睛,白色的光渐少,它聚合成一个圆形,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圆球出现在自己面前,杜娟看得很清楚,是家里天花板上的灯,这一宿睡着了,我是连灯都忘记关了?
关了手机的闹铃,我杜娟,该起床喽!
阿木娜来到京华坊后,并没有像之前约定好的去画一些有关绢人的脸谱,而是把自己的画作带到了工作室开始画,对绢人彩绘并不是太上心。几天下来都是如此,文欣看着着急,想说说吧,又怕这阿木娜性子上来跟自己吵架。这天一早,文欣在工作室又看到了同样的事儿,忍无可忍,决定等杜娟来了好好反应反应。
“欣欣,早,给你带早餐了,想什么呢!”杜娟走到文欣面前,文欣都没有注意到杜娟。
文欣愣了愣神,想起正事,“你先别进去,我有事儿跟你说。”
“怎么了?”
“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京华坊是要往前走的,可这才来几天就这样,
她还不如回家去得了。”文欣告知了大概的情况,对阿木娜的工作态度失望,“我并不是针对她啊,娟,你别多想。以前工作室的阿姨们接点私活做一做就行了,她怎么也这样啊。”
“这也怪我,最近是没给她安排什么重要的活。”
“我虽然不太懂绢人啊,但那时候咱也是接触过一些。她想要画画,可以,可以在绢布上练习,我不相信她一个纸上画画的一上来就能在绢布上作画,这有点不现实吧。”
“主要是现在咱们还缺少一个雕模师,人员还不好进行管理,而且头模不出,彩绘也没办法跟上去不是?”
“这倒也是,有可能真是我自己的偏见了。”文欣认自己的暴脾气,转而又说起格桑,“不过你还别说,那个格桑,这几天倒是很用功。我看经常拿一些碎布料练手,她的手也巧,几块碎布在她手里都能变废为宝了,那几个阿姨还想让她给教呢,可她那性格,跟人很少说话,阿姨们讨个没趣也自然就离开了。”
杜娟明白文欣心急,这要放在文欣以前在公司,怕是早就开了员工培训课,可这儿不能这样做,“欣欣,别着急了。咱们多给她们一些时间,她们需要适应。”
“好吧!听你的!”文欣嘟着嘴,“现在京华坊不一样了,我就是不想看着她们在这么一个好平台上荒废了自己。”
“会好起来的。”杜娟深信京华坊定能步入正轨,不管对阿木娜还是格桑,两个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文化差异不同,做事风格自然也不同,“其实她们就像绢人一样,绢人身上每一处单拆下来,是绢布、是头模、是饰品、是线头……虽然有它们各自的用处,但作用单一,而将它们组合在一起,我们看到的就是绢人,多美啊。”
文欣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娟儿,您今儿给我带的是不是你家门口那煎饼?”
“是啊。”
文欣一把上手,从杜娟手中“抢”过来,“赶紧拿来吧你,说这些我是说不过你,听得我都饿了。”
“以后每天给你带,腻死你!”
姐妹俩闹了一通,文欣最终还是归了正题,“现在雕模师不好找,尤其在绢塑这个圈子里。娟儿,你跟我讲讲,雕模真的有那么难吗?”
“是啊,雕模需要特定的技艺,比彩绘和缝纫难多了。模型是绢人的骨架,差一分一毫都不行,单用石膏做一个头模,就需要大概一周的时间,倒模出后还要不断的进行调整。很早以前,绢人雕模做头模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雕出五官,捏出头模后直接进行下一步糊头,可现在不同了,不仅要捏出头模,还要在上面雕刻出颧骨、五官的轮廓,再进行糊头,这样做出来的绢人就更立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