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贺煊已带着亲兵集结等待,大皇子同样也坐在马上,额头上全是冷汗,贺煊说今日会有大军来助,然而晨起一直到现在,他所见的也不过大约千人左右的亲兵,他腹中绞痛,几乎快在马上坐不住,正强忍着想吐时,他的耳边突然感觉到了震动。
整条街都在震颤。
大皇子情不自禁地坐直了向前望去。
尘烟滚滚,马蹄重踏的叠声落下,重甲骑兵塞满了整条街,银色铠甲闪耀逼人。
千军万马几乎像是从天而降。
众将跳下马单膝拱手行礼。
“末将周吉奉将军令前来勤王——”“末将潘成良奉将军令前来勤王——”“末将王安达奉将军令前来勤王——”
贺煊同样跳下马,拱手道:"各位请起。”他回身看向已然呆住的大皇子,"殿下,事不宜迟,请下令入宫。"
大皇子心头砰砰跳着,干涩着嗓子道:“请诸位随我入官。”
贺煊拉着马鞍翻身上马,其余几位将军也立即上马,贺煊一抖马缰,单手向前极其有力地一挥,作出了指令,"进宫!"
殿内的百官们也后知后觉地听到了马蹄声,顿时纷纷向后看去,一些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面露希冀之色。
莫尹稳稳地站在龙椅前,面色淡淡,甚至还轻轻勾了嘴唇,在百官惊惧猜疑的眼神中挥了挥手。殿内瞬间涌出了数十名侍卫。
莫尹眸光冷淡而讥诮地斜睨着扫过众人,"皇宫禁地,竟然有人胆敢闯入,御令禁卫,听我号令,凡闯宫中,格杀勿论——"
“是!”
贺煊带着骑兵闯宫,在第一道宫门时便遭遇了陷阱伏击,这种陷阱他见过,在他第一次和莫尹相遇时,莫尹就曾用这些特殊的陷阱来对付蛮子的骑兵的。
所以这次他早有准备!
“当心马下——”
多年并肩作战的经验让两人可以无限地去猜测对方所会设下何等陷阱。
胸膛中有些许热血滚动。
他不想与他为敌,可当不得不敌对时,他也承认,在这世间能真正有资格做他对手的也只此一人!
守候的御令禁卫在宫门后楼上“嗖嗖”放
箭,比当初他们在城楼相遇相比简直毫不留情,重甲骑兵们大喝一声后列队向前,相叠后用盾牌抵挡,侧面小队在贺煊的指挥下攀爬上城楼,贺煊提前下令让众人尽量不要取人性命,花费了一段时间终于攻破了第一道宫门。
宫门方一撞开,便又是数百精锐禁卫杀来。
这些禁卫似乎极其训练有素,阵型变化莫测,专门针对骑兵,贺煊立刻调整队形,号令众人下马。
短兵相接,喊杀一片,朝堂之上的诸臣们吓得都纷纷后退了,视线频频向上望去,不知今日文武之争,到底谁输谁赢。
二皇子早已吓得瘫倒坐地,毫无帝王之相。
莫尹仍稳稳地站着,仔细聆听着殿外的动静。
渐渐的,喊杀声变轻了,殿门内飞进来个吐血的禁卫,又是引起朝臣们一阵惊呼,抱着团地往殿内角落闪躲。
随后,数十名重甲士兵凶神恶煞地持刀冲入殿内,提着刀从殿门到殿内扫出了一条路。殿内百官都已闪避,重甲士兵们清场般从殿门到殿内扫出了一大块空地。莫尹静静地看着。
身披重甲,身形高大的人提着刀步入殿内,他身后是被兵士们团拥保护的大皇子,正在莫尹脚下发抖的二皇子见到自己的兄长,禁不住大喊了一声,“兄长——”
大皇子也喊了一声,"若瑜——"
莫尹对这感人的兄弟情毫不在意,淡淡道:"贺将军,你这是要造反么?"贺煊站直了,收刀拱手,"骠骑大将军贺煊前来贺新帝登基。"莫尹笑了笑,"将军带兵观礼,真是有趣。"
"先皇遗诏存疑,我不得不如此。"
"哦?是么?"
莫尹玩味地看他,"遗诏何处存疑?"贺煊面色紧绷,都到了这个地步,莫尹非要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