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在心中狂吼了一通,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说,他紧紧地盯着面色平静的神父,突然地攥起了拐杖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布尼尔返回又撞见了脸色极为难看的亲王,这回布尼尔连招呼都忘了打,不由在心中惊奇,怎么每次亲王与神父谈话后都是这么一副极不高兴的模样?
布尼尔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神父,病人没剩下几个了,顺利的话,或许过几天我们应该就能回到教堂了。"
“是的,但愿疾病快些过去。”
布尼尔放下水和神父面对面一起比了个十字。
莫尹怡然自得地擦洗完毕,换上干净的内袍,悠闲地回忆起刚才亲王那显而易见压抑着怒火的呼吸。
这感觉犹如拨弄一头雄狮的胡须。他可真是将他折磨得够呛了。
莫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随后又为自己的笑声所怔住。
他现在可真在其中找寻到快乐了,这感觉很是新奇,叫莫尹回味良久,想着亲王今晚大概又会彻夜难眠,翻来覆去地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懊悔,他便忍不住地想要偷笑,非常愉悦地进入了睡眠
。
早上起来,神父的心情依旧愉悦,洗漱过后和修士一齐快速地用了早餐,来到病区问候照顾病人。
离广场不远处的篱笆后传来了喧哗声,神父循声“望”过去,修士也跟着望过去,修士站起身眺望片刻后对神父道:“神父,像是有什么贵人来了。”
来的人是夏尔曼,他离篱笆桩子远远的,询问布鲁恩里头的情况如何。
布鲁恩道:"托亲王的福,里头一切都好,传染病很快就要结束了。"
夏尔曼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这真是个好消息,我想见见我亲爱的兄弟,我们几乎有一百年没见了。"
“现在恐怕不太适宜,亲王不知正在何处忙碌,”布鲁恩道,“王太子殿下,您的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先回王宫静养吧。”
夏尔曼脸色苍白,头疼得要命,脑袋里像养了一万只马蜂,但他一得知兰德斯拒绝回宫,强撑着病体火急火燎地就赶来了。
"这没什么,我个人的健康怎么比得上民众的健康呢?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些食物和水。"王太子的随从从马车上搬下一个又一个箱子。
这等着事情快要结束然后来采摘果实收买人心的手法可真像哈卡特家族的作风,布鲁恩腹诽着,恭敬地行了个骑士礼,“我代表民众感谢殿下您的恩德。”
夏尔曼咳了一声,“这是我作为王太子应当做的。”他的视线向不远处的广场扫去,眼眸中不着痕迹地滑过一丝厌恶,这地方的味道可真难闻,他柔声道:“据说有位可敬的神父也被困在了里面。"
“哦,是的,是瑛斯堡教堂的尤金神父,那是个高尚的人,我亲眼见他照顾病人,为病人祈祷,这段时间去世的病人都由神父来帮忙做好后续事宜,让这些可怜的穷苦人得以体面地离去,尤金神父值得一切赞誉。"
“那么我总有幸见见神父吧?”
“当然。”
布鲁恩隔着篱笆吩咐人去请神父过来。
布尼尔一直偷偷地观察着情形,见有人跑来便对神父道:“神父,好像是要找您。”神父已经全听见了,他静静站着,犹如一幅油画。
侍卫长派来的人奔跑而来时,另一面的赤脚青年也惊慌失措地向神父跑来。"
神父,出大事了,亲王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