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问道:“我们又要入江湖了吗?”
董昭看着白梨,说道:“我们,一直都在这江湖之中啊……”
白梨有些不舍,她很喜欢这些天的日子,她希望以后也能一直过这种日子,一直这样该多好,远离是非,安安宁宁,无拘无束,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伊宁点点头,说道:“一路小心。”
“师姐你也是。”
伊宁提步往宅子内走去,看着她那高高的背影,董昭一阵叹息。
翌日,夫妇俩与伊宁等人依依不舍告别,望着远去的人影,董昭心中一时伤感难禁,叹息之间不觉眼眶泛红……
“昭哥……宁姐一定会找到郭大侠的,你不要担心……”白梨眼眶噙泪,安慰道。
董昭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每次跟师姐一别,我心里都空落落的,不知下次再见她是何时……师姐于我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可我如今却还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她……”
白梨抱住他,说道:“日子还长,我们早晚会有跟宁姐见面的时候,昭哥……”
“师姐她……她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命这么苦啊……”董昭想起了寒毒之事,忧心忡忡,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匣子,找到那龙血草,给师姐备着,以防万一。
夫妇二人在门外驻足良久,不觉秋风再起……
万里之外的京城。
西山寺内,乔装过来的汪澄终于是见到了老友度然,两人见了面,相拥大笑,寒暄几句之后,汪澄就开始摸度然的光头,度然也去拔汪澄的胡子,活像两个小孩般,揪打在一起,打的不亦乐乎。看的一旁的小沙弥们瞠目结舌,两个六七十多的老人还能这么玩?
两人分开后,僧衣不整的度然忽然变了张脸,说道:“牛鼻子,你命不长了,怎么搞的?”
“老秃驴啊,我中毒好几年了,是伊宁找来高人帮我拔了毒,但是毒素早就损伤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年老气衰,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青风,给我去泡参茶过来,要百年老参!”度然很严肃的对一个沙弥道。小沙弥低头领命,一溜烟就跑去泡茶了。
“哈哈哈哈……”汪澄摇头一笑,“你这又是何必,这不是浪费吗?”
“反正是伊宁送的,又不是我亲自去长白山挖的,我有什么好心痛的。”度然一脸淡然说道。
“你个老秃驴,你就这般糟践伊宁这女娃子送你的东西啊?”汪澄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质问道。
“呵,那妮子好生小气,今年就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害得我今年到现在都没花完,你说可气不可气?等她回来,我坚决不让她摸我光头!”度然还是一脸淡然。
“要点脸吧,老秃驴,你不要再炫耀了,真受不了你!”汪澄摇头失笑道。
“牛鼻子,你那徒孙董昭成亲了,你送了什么礼啊?”度然开始找话题。
“我把《太乙经》送他了……”汪澄说道。
“呵,你就只送啊,你不得亲手教啊?我就说你这牛鼻子,做事向来没个谱,你家那劳什子经书,看都看不懂,不到化境还练不动,你就这么送给他,跟送一叠擦屁股纸有什么区别?”度然竟然嗤之以鼻。
“老秃驴你够了!你身为佛门中人,说话怎么就这般粗俗?难不成这都是你家佛祖教你的不成?你在此处二十年就学会了这个?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汪澄开始骂骂咧咧。
“哦,牛鼻子,你们道家教养比我好啊?你还不是动不动就撕人,哦,不但撕人,据说你连只母豹子都不放过,你说你都七老八十了,老实点待家里念经不好么?”度然也开始骂骂咧咧。
等到参茶泡好,小沙弥端进来的时候,见两个老家伙竟然在禅房内又打了起来,打的一间禅房满地鸡毛,你揪他耳朵,他捅你鼻孔,小沙弥立马放下参茶,呼唤其余的小沙弥赶紧去闲园叫沈青。
沈青得闻此事罕见的笑出声来,她连忙跟着小沙弥赶到西山寺,待赶到西山寺时,只见两个人相对而坐,气喘吁吁,怒目而视,汪澄一头扎的好好的白被弄成了鸡窝样,而度然,颔下胡须就像被剪刀剪了一刀,齐齐整整,煞是……难看。
“两位前辈,这是何故啊?为何打成这样?”沈青一脸不解。
“沈施主,你来的正好,这牛鼻子远道而来,贫僧以为他是来叙旧的,可原来他是来抢钱的,他眼红伊宁施主送我的那一万两银子,居然开口找我要五千两,贫僧一时没忍住,就失手抓了他一把头,你看他居然就把我的胡子给弄成这样!他还讲不讲理了?”度然气呼呼道。
沈青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印象中的大师。
汪澄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这秃驴一别这么多年,已然没了初心,当初跟老夫还称兄道弟,如今老夫问你要点钱你就来薅头,你看看老夫这头还剩几根啊,我不要见人的啊?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打人,你还有没有良心?”汪澄撇过头,一脸闷气。
沈青摇摇头,准备走人了,这两人她可看出来了,想是伊宁不在,来讹她了。
眼看沈青掉头就走,两人慌了,一左一右同时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沈施主,你别走啊?”
沈青无奈道:“两位老前辈,你们到底想干嘛?”
汪澄有些不好意思道:“沈青啊,你是伊宁家里最懂事的那个,你看,老夫,啊不,贫道我呢,钟离观变成了那样子,一直没钱修,伊宁呢,对我又有大恩,我不好意思找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