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叠迩厝目光从修武的头顶上,缓落到修武的脚尖。仿佛打量一个陌生的异族人。
“我能够将你开始说的那句话记到这一刻,就已经给足了你一半的理由。”洪叠迩厝郑重道。
“一半?!”
“是。”
修武听着饰尊洪叠迩厝平静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瞬间变得亢奋的身形。带着剧烈的喘息,道:“饰尊,迟疑的刀最容易割伤自己啊……”
修武喘息着,再也压抑不住久滞喉咙的话,“……除掉他,冰卢厝的宫殿才会更加牢固……”
洪叠迩厝听完整他的话,冷酷回眸一眼修武,一句话不说,重响着迈动船靴,走开。
那些地精在他船靴两旁豁落足音里,不经靠拢,仿佛撞击在铁柱上,磕绊、仰翻。足见愤怒跨步时,洪叠迩厝力量执意佐动的烈风。
修武疾跟上,他剧烈地呈着两手,道:“饰尊,难道护祭修武说的话,真不可信吗……”
“是!”
洪叠迩厝突然双目贲红,喷薄着欲燃的怒火,大声喝道:“信你?!那么,这一刻,冰卢厝王者之令,就不叫洪叠迩厝!”
修武身形一窒,僵硬地矗立,一动不动了。
“他暗自以为:自己就是给饰尊传谕的灵……”那些早就对修武积怨的侍从,终于吐了口郁气。
“没错。护祭脱离在祭祀中准确的站位和有秩序的语言,一眨眼,就化作变念的邪恶者。”一个族人中的老者说道。
族人们一个个不再低垂着脑袋。所有灵犀瞬变的心,因为有过短暂而剧烈的经历,感受如惊风骇浪中颠簸的船。
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心并不是静哑、平泰的湖泊。眼前,所有的生远没有终结。
洪叠迩厝没有看向任何一个族人。他似乎无碍每一个族人的行举,然而又是冷酷严厉的。
他屈指,缓缓剥落肩上的冰屑。微小整饬的端然与自饰,显出致意造化的庄重与沉着。
是的,一切生了,就让生。执于隐藏带锋棱的形状,一定会让一颗心被硌的生疼。
洪叠迩厝舒缓的间隙,给地精留足攒力的机会。
火马绽力时拔响的肢节再次颠簸起来。因为单力的夯击无法破解洪叠迩厝力量高矗的风幕。那些火焰一样张扬开肢体的人与马合力,瞬间变作征战中的铁骑。
但是,在洪叠迩厝的眼里,这种形变并不算什么。
虽然不再遮挡地精铁骑锐直冲击宫殿的道路。但是,身躯吒动时,统御的风刀足以占领眼前的整个地盘。
洪叠迩厝亲临过堡珈珥祭祀风雷的威力。那种统御的临界,在他看来,就是掂玩的游戏。所以,他微露笑意,心里盘亘着彻底拿捏地精的终极手感。
恰卢利背对洪叠迩厝,眼前的堡珈珥就是他一直诺守的祭主。
恰卢利凝静如石,似乎堡珈珥只要微微一动,自己就会化作一飒冲腾、意纵天高的飞鸟——即时射杀出最快的灵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