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震动,让整个的海变成撞响的铁钟。轰隆之声,比惊雷更加沉钝、厚重。声音衍生波与海涛一同从洞状的中心,轰轰地向外扩展。
随即,一飒冲霄的火焰,仿佛乌黑海眼喷射出来的红箭。
刹——
火焰攒向苍穹。随即,触风蓬张。
哗哗哗,横向撕扯开幅面的火蛇,烈焰叱咤。突然放浪的狂啸之声,伴着精铁般夯击重石的磕击之鸣,统御了整个乾坤的主频。
这些看似幻觉的形物,惊艳、亢奋。仿佛狂醉饮噎的莽夫,斗胆毁灭万感禁忌,暴谴天物。
空气朝向四面掀动卷缠如毡的风暴。所有在空间安泰静矗的物构,剧烈断折,残酷畸变……
奔腾在其间的风,被猛火熏染成赤红流淌的血液。簌簌溅碎的光华残朵与折弧,仿佛狂刀白刃上带血的弯流。
整个时空突然间随着——这一簇从海底激攒的火焰,似乎变作因为疼痛而紧缩起来的庞大身躯,瑟瑟抖动了空气群响不竭的怒号。
苍穹乌蓝的背景变得浑浊了。星际不再是遥远的、可用浪漫去憧憬的幻境,而是模糊成暗灰色滚流着的烟雾。
装点海天界限的云台烛火,倾覆……变作助燃的余焰,遂被中心腾奋的烈火完整蚕食掉了。
月勾明灭,如销蚀的飞镰。
八度迦尊的光座、摩柯、素艮列泰,被火焰气势压制在下面。
从烈火中心溅出的火星子,零落中以猝灭,瞬变僵死的尘埃。
暴躁与毁灭。似乎就是火焰烈性剧燃决定的事。
任何外在的判断,对于火而言,此时都是要被毁灭与踏掳的对象。
那些借助美好感簇生起来的灵感,一旦临火,就会从感觉中对应生出——完全忤逆的另一个体验。
“它,毁灭形物,也毁灭万感、心灵和灵魂。太恐怖了。”婵薇看着天空撕扯开幅面的火蛇,嗔怒道。
“嗯,也许是时空那不可知的另一半……甚或是一部分……”
“不可预知的灾难,原始存在的可怕状,我算看见了。”
圆泰安详的八度迦尊光座,依然散着生动符号的光辉。
素艮列泰没有拔动佩刀,显化法相。他严然低头。司礼的冷敛,其实时刻贲动静哑中极敏捷的心灵。
摩柯如树站立。笃定的瞳光,映射光座。
虽然,眼前生突如其来的变故。但是,法格就是生命的护体。
他丝毫没有调转姿态。好像所有惊变的生,逃避不掉繁密法句——森林一样密植矗立的字句刀戈。
“法者,是你最后启谕的音声词,打开了——从古纪禁锢到现在的海之门。”从八度迦的音尊光座飘起一个声音。